“你不要叫本宫母妃,本宫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这些话以后你就是死也要堵在你肚子里,不许再说!做人就要懂得自己的本分,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安安分分才是根本!不管小九是什么样的人,小九永远都不会去争那个位置,你最好就明白这件事!以后要是让本宫知道你在小九耳边教唆鼓吹小九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本宫就做主把你这个宁王妃休了!现在你就给本宫滚!本宫不想看到你!”
“母妃!”
“还不走,难道要本宫轰你出去不成?”柔妃阴沉着脸,异常的生气。
阮伽南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好吧,既然母妃现在不高兴,那我就先走了。”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脸上分明就满是不服气。
柔妃却是懒得和她说话了的样子,一脸怒气的将她给赶了出去。
阮伽南一走,柔妃脸上的怒气就一收,表情是一惯的自然柔和,哪里还看得到一点的怒气。只是一双眼睛却满是疑惑不解,蹙眉想了想才若有所思了起来。
而阮伽南也是,一离开了栖梧宫脸上故意摆出来的表情就一收,暗暗喟叹了一声。
这柔妃也真是的,害得她不得不装傻充愣的。也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今天的事也是她和凤明阳商量过之后才决定做的。
如果母后的那套首饰真的和柔妃有什么关系,那柔妃心里一定很清楚这种毒,若是母后突然好起来了,她肯定会怀疑的。与其等到柔妃自己怀疑而去查,还不如主动点,明明白白白的告诉她。说不定这样一来还能逼得她露出点马脚来。
至于母后说的话,不过是为了安抚柔妃的心,以免她怀疑他们知道了换子的事。
阮伽南回到了长春宫,也没有再和皇后多说什么,韩湘子已经将药熬了出来,看着皇后喝下之后又叮嘱了玳瑁姑姑几句两人才出宫去了。
随着乡试的时间逼近,燕京也开始热闹了起来,和城里的热闹气氛相比,阮府的气氛就有些低迷压抑了。
贺氏先是被人掳走,接着又是受了重伤,让阮华禹都没有多少心思放在学习上了,可是又不得不静下心来强迫自己。如果乡试不中举的话,那他就没有资格参加来年的会试,就更加没有资格说其他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只是一个养子而已,阮府以后还是属于华勋的,所以他想出人头地就唯有考科举,只有高中了,才会有将来可言。可是现在阮府的气氛却是十分的不适宜他温习,又不能外出躲起来。他心里隐隐有了种担忧和不祥的预感,明知道如此,但又无能为力。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试过才能放弃。
跟他一样烦恼的还有阮若梨。
乡试过后就是她及笄的日子了,可是现在她的母亲却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更加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就——每每想到那个可能就让她胆战心惊,害怕不已。
如果娘真的撑不住,那她的后半生也要毁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她真的是日夜担心会出现意外。
因为太担心了,所以阮若梨对贺氏是前所未有的重视,每天都伺候在床榻前,密切的关注着,就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每每贺氏有丁点动静她就急得不行,直叫大夫,为了可以随时密切注意贺氏,阮府还专门请了个大夫住在了府里。如此一来阮若梨倒是博得了不少名声,大家都叹贺氏命好,生了这么个孝顺的女儿,衣不解带的照顾她。短短几天的功夫人都瘦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阮若梨因祸得福。原本因为贺氏的事而对阮府有些躲避不及,对阮若梨这个即将及笄的小姐有些躲避的人家,看到阮若梨的表现一下子又热络了起来。加上听闻说贺氏的情况已经慢慢的开始好起来了,于是有些人在阮若梨还有及笄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透露出想要结亲的意思了。
阮若梨心里自然是复杂不已的。
如果是以前,她是一点都不会担心的,她的亲事她会精挑细选,慢慢来。但是现在她倒是有些急起来了,不过她也不是没有脑子的,知道这个时候,这种情况还轮不到她发表意见。
所以在阮常康象征性问她意见的时候她就一个劲儿的低着头抹眼泪,低声说一切由家中长辈做主。
阮常康也是有些担心兰儿要是这个时候出了事,会耽误梨儿还有华禹的亲事,所以心里也有些犹豫不决。
若是现在急急忙忙的定下两人的亲事,那外面的人肯定会猜测兰儿是不是不行了……而且就算现在定亲了,应该也来不及立刻就成亲。
所有的事似乎都堆在了一起,阮府就有些愁云惨淡了。
然后就在这一片愁云惨淡中迎来了乡试的日子。
乡试一共有三场,初八,初十,十四日进场,考完十五日离场正好是中秋佳节。
对于乡试,阮伽南是不太关心的。一来她自己的丈夫不用参加科举,二来也没有兄弟什么的要参加,当然了,阮华禹这个名义上的大哥不算的,所以她也就没有太关注了。不过她认识的人当中倒是有人要参加的,严知君和梅戈就是了。这两人和她的关系,一个是明面上的朋友,一个是暗地里的,于是她又多了几分关心。
大概是心里不太在意,所以这几天对她来说是过得很快的,一眨眼就已经是十五日了。
因为是中秋佳节,宫里惯例是要举办宫宴的,路上阮伽南看到街上还有不少学子,不由得想起了严知君和梅戈两人,于是问道:“严知君和梅家二公子不是也参加了乡试吗?你觉得他们两人能不能顺利考上举人呀?”
凤明阳头也不抬的淡声说道:“他们两个不用担心,如果连乡试都考不过,那接下来的会试怎么办?”
“看你这这样说,对他们似乎很有信心啊!”可是她前些日子看严知君那厮似乎并没有什么信心的样子啊!
“放心吧,虽然不敢保证名次,但肯定会中的。”
乡试那都是小儿科,会试才是重点,殿试才是重中之重,他们两个必须都进入殿试才行。
见他说得这么肯定,阮伽南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其实不用这么担心得。论了解,那肯定是他对他们两个了解更深一点的。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梅戈两兄弟早就已经投入宁王府门下了!就是那次梅焕娘的事情之后!
她就说,他怎么那么好心呢,原来是瞧上了梅家!
只是知道这件事倒是让她越发的有些心虚了。真不敢想象,将来有一天,万一他们知道了梅玉书受伤的事是她手下的人一手所为……每每想到这她都不由得要抖丄一抖。虽然说她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也改变不了这事实啊!
看来她得赶紧找时间让师父帮梅戈看看神医才行。要是师父能把梅戈给治好,那她就当是还人情了,将来穿帮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心虚啊!
今晚的中秋宫宴说白了其实就是凤歧国的皇室家宴,并没有让朝廷大臣进宫参加,在座的都是皇室中人,或者是和皇室有关系的人。
皇上坐在上座上,两旁坐着皇后和清妃。
清妃现在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因为清妃自己本身就身形娇小,现在月份又不大,看起来倒不是很明显,穿着单薄的宫装坐在椅子上几乎看不出隆起的肚子,面色红润,看得出来调养得还是很不错的。其他妃嫔按照位份依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就是皇室中的一些长辈,皇子和各自的家眷。
凤明阳是王爷,他的位置自然不会差的,阮伽南坐在他身边,看起来乖巧懂事。
大概因为是家宴,所以皇上也没有说太多场面话,简单的说了两句就开始了。
阮伽南参加了几次宫宴,也明白这些宴会来来去去就那几样,实在是有些无聊的。
中途大家说起了这次乡试的事,皇上将凤明阳夸赞了一番,夸赞他办事能力可靠,行事谨慎稳妥,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皇上一高兴又赏赐了他一番。
边上坐着的几个皇子是神色各异,特别是大皇子,皇上说的话,那些宗亲看他的眼神总让他觉得像是是嘲笑他一样。可是当着皇上的面,他又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想笑笑不出,想怒又不敢怒,一时间看起来很是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