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阳敢让阮伽南一个人去沧州,不会没有任何准备,他也一定能想得到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他若是贸然出手,最后到底会是谁吃亏还说不准。
凤朝阳当然知道这很有可能会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但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更加的谨慎,他明白这个道理,凤明阳也一定明白,他只会比他更加的紧张小心谨慎。说不定凤明阳还会趁机给他下套,挖坑,等着他往下跳呢。
所以这会儿凤朝阳还真是有些犹豫不决了起来。但是让他什么都不做的话又不可能。
他沉思了一会儿后吩咐道:“先让人悄悄跟上,到时候再见机行事。没有我的命令暂时不要有动作,先看看情况再说。”
整个燕京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盼着凤明阳死,若是他做了这个出头鸟,岂不是会给别人铺路?既然如此还不如先静观其变,若是有好机会能毁掉凤明阳解毒要用的药物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不过有一件事他倒是要做的。
想到自己现在的尴尬情况,凤朝阳对阮伽南的愤恨就有些压抑不住的从心里涌了出来。这个仇他怎么能不报呢?先前他还在苦恼要怎么对阮伽南下手,毕竟她整天待在宁王府的话他也是拿她没办法的,总不能派人去宁王府刺杀她。可是现在她要离开燕京去沧州,这中间有那么多的时间,他就不相信找不到机会收拾她!
只是到底要怎么样收拾她才能解除自己的心头之恨呢?
凤朝阳在屋子里和人商量着事情,没留意到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身影。
阮若梨原本是提着食盒过来的,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的事。她静静的站在窗边,螓首低垂,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暗沉的思绪。她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之后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根本就没有惊动屋子里的人。
她离开院子的时候看到守在院子里的人柔柔的笑了笑,“殿下正在屋子里和人商量着事情,我就不进去了,你们也别跟殿下说我来过,免得殿下又说我怀着身孕还顶着日头到处走。我可不想被殿下责骂。”
守着院子的人听到她这样说也不觉得奇怪,点了点头道:“阮侧妃放心,小的不会乱说的。”
阮若梨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对了,这些点心和糖水你们拿去吃了吧,不要浪费了。我晚点再让厨房的人为殿下再准备一份。”
“这怎么行,这可是殿下要吃的东西,小的们不能吃。”守院子的人连忙拒绝道。
“我说你们能吃就能吃!不都是给人吃的吗?你们不吃,我拿回去也是倒掉的,那多浪费,还不如让你们吃了更好的伺候殿下呢。来,快吃吧,吃了我好把食盒拿回去。”阮若梨不容拒绝的说道。
几个人见状犹豫了一下才打开食盒拿出了里面的点心糖水,“阮侧妃,您先回去吧,我们吃完再把东西拿回去就是了。”
阮若梨也没有在这种事上多做纠缠,“行,你们吃了记得把食盒拿回厨房放着。”
“多谢阮侧妃。”几个人很是感动的说着。
阮若梨笑了笑,“你们也是为殿下做事,我一个妇人也帮不了殿下什么,只能做些小事,希望你们以后好好伺候殿下。”
“阮侧妃放心,小的一定会对殿下忠心耿耿,尽心尽力的。”
阮若梨点了点头很快便离开了。身后的人对着她的背影又是一阵感叹,说阮侧妃是一个多么多么好的人,这些话隐隐约约的传入了阮若梨的耳朵里,让她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只是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她嘴角刚扬起的笑容又落了下来,眼里闪过了一道若有所思的光芒。
阮伽南离开了燕京,去了沧州啊……
阮伽南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凤朝阳和阮若梨给盯上了,她和盛况,乔楠和般若三人连连赶路,直朝着沧州而去。
几个人快马加鞭,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所以赶到沧州的时候倒是比预料中快了两天。
到了沧州两人一打听才发现他们竟然还比韩湘子他们早到了!
阮伽南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小手一挥,让乔楠去沧州城里最大的客栈订了三间上房,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毕竟一连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天天骑马,天天骑马,连个下雨天都没有,也就没有了偷懒坐马车的借口了。饶是她再熟练,一连骑了这么多天的马双脚大腿内侧还是磨得有些发红了,浑身筋骨都觉得又酸又疼的。
躺在客栈的床上,她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声。
哎呀,总算是可以躺在床上了。真是由俭入奢,由奢入俭难啊,在燕京好日子过得多了,身子也变得娇贵了起来,吃不得苦了。阮伽南一边舒服的哼哼叫着,一边在心里没有什么诚意的反省着。这个时候再来一个一条龙式的按摩就好了。
般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不由得笑了出来,“瞧你这样子,出去可千万别说你是清风寨的老大啊,丢人。”
阮伽南睁开眼懒洋洋的道:“哦,这跟我是不是清风寨老大有什么冲突吗?谁规定清风寨的老大就不能娇贵了。姑奶奶现在还是宁王妃呢。”
“是是是,那你这宁王妃不好好的在宁王府享福,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做什么?”般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阮伽南眨了眨眼,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我要是说我另有目的,你信不信?”
般若挑了挑眉,“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趁机干一票大的吧?可是最近似乎没有接到什么生意啊……”
阮伽南凑近她低声说道:“其实我是想趁机去一趟西羌国。”
般若:“……”不好意思,她有些不太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了。
来沧州不是不是为了接应云海他们,然后护送宁王解毒要用的东西回燕京吗?好好的,她怎么就有了去西羌国的想法了?
是,沧州和西羌国也不远,可以说是紧挨着西羌国了,但是……她去西羌国做什么?
“我娘。”阮伽南极其简单的道。
般若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故意来沧州的,就是想趁机去西羌国?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一声,这不太现实。宁王若是知道了你这个想法,怕是会把你关起来。”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糊弄自己的丈夫,还想一个人去西羌国?谁给她的胆子?
“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而且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他还能瞬间转移来到沧州拦住她不成。至于回去之后怎么面对他的怒火,她自然有办法。
机会难得啊,不然的话她是没有什么机会离开燕京去西羌国的。
虽然她并没有想过要和娘那边的人相认,但是不管怎么说事情都是搞清楚的。燕京这边不能放开,但是有机会的话,说不定从西羌国那边会更加容易找到线索。
她挺耿耿于怀清妃说的话,她的亲爹到底是谁,而且看样子阮常康似乎还是之情的。这意味着什么?她这亲爹应该是西羌国的人吧?很有可能是和白家有什么世仇之类的,古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所以两人即使两情相悦,但却不能在一起,商量好了要私奔,结果临时出了什么意外,最后导致了只有她娘一个人离开了西羌国——咦,不对。
阮伽南发现自己差点忽略了一件事。
她的亲娘不是怀着身孕到的青州……这么一来的话问题就更加复杂了。
所以综上所述,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一趟西羌国,不然的话这心里总是憋着一点事对身体不好。她义正辞严的想着,也这么跟般若说了。
般若沉默了一下表示有时候他们清风寨的老大真的是让常人无法理解。当初自己到底是怎么给她骗来清风寨给她当打手的呢?
“那你现在的计划是怎么样的?”好一会儿之后般若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