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友新在小楼出现的时候眼睛便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宇文伽南,见她果然是双眼发亮的盯着小楼,心里微微一沉,将小楼一扯,就扯到了自己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
宇文伽南眉头一皱,张了张嘴吧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眼房间,又看了眼被挡住了的人,最后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
老鸨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什么,连忙道:“没事,没事,小楼,你赶紧带着赵公子进去吧!”
说完又对宇文伽南道:“崔公子,咱们走吧!”
宇文伽南点了点头随着老鸨往前走了去,走了几步之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叫小楼的小倌,对赵友新投射过来的阴沉眸色视而不见,很是张狂的样子。
老鸨见她没有多说什么就和自己走了,心里还松了一口气,谁知道还没有走几步呢就听到她问道:“妈妈,方才那个叫小楼的也是这南风馆里的小倌吗?”
老鸨心一跳,很想回答说不是,但是应着她迫人的视线,她还是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小楼确实是我们这里的小倌……”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宇文伽南就打断了,强势的道:“我要这个叫小楼的!”
老鸨面色面色顿时一僵,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
她很是为难的道:“崔公子,这南风馆的小倌很多,比小楼样貌美的也大有。而且小楼的性子并不好相处,崔公子不如换一个,奴家给帮崔公子挑一个比小楼好千百倍的如何?”
宇文伽南面无表情,“不,我就看上那个叫小楼的了。我追求的不仅仅是美色,还有眼缘,还有,我也不喜欢那些逆来顺受的,我就喜欢有个性的。我要的不是一个只会听话的奴才,我要的是能陪我说话,让我开心的人!”
老鸨这心里啊是为难得不行,叫苦不迭。
这小楼若是普通的小倌,自然是没有这个烦恼的。这个崔公子她虽然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出身,但是从他的穿着打扮,气质还有出手阔绰的行为来看,家世也定然是不差的,这就足够了。他们要赚的只是银子,并非其他,若是京都人还有点别的用处,可他不是,那就只剩下银子了。
若是就这么损失了一个大客人,那还真是不甘心呢。但是小楼……那是赵公子的包下了的人,旁人想要,除非赵公子自己松口了。可是以赵公子现在对小楼的在意,让他把小楼让给别人……老鸨觉得不太可能。
她也知道这个崔公子不是好糊弄的,想了想便咬了咬牙,伸手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崔公子,不是奴家不愿意让小楼陪你,只是小楼早就已经被赵公子包下了,是赵公子的人。如果小楼是个女的,怕是早就被接回府当姨娘了。这里虽然是南风馆,但是也有自己的规矩,已经被包下了的人是不能再接别的客人的,除非这个包下来人的人自己答应了。”
宇文伽南眉头一皱,显得很是不悦,没有多想就豪气的道:“既然是方才那赵公子包下了,那我也用银子包下不就好了。他出了多少银子,我加倍!”
“哎哟,我的祖宗,这真的不行,不是银子的问题啊,是这赵公子,他……他不是一般人啊,除非他愿意,否则的话,他就是出三倍的银子,小楼也不能来接待你的!”
宇文伽南面色一沉,“妈妈,你要么给我一个说法,要么就去把小楼给我叫来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你这里受了气,我到底是来寻欢作乐的还是来受你们气的!”
老鸨面色变了变,眼里眸光闪烁不定,最后咬了咬牙,豁出去了一般的低声道:“实话告诉你吧,小楼是不可能的了,别的都好说。赵公子是我们的小老板,小楼是他的人,奴家怎么叫小楼来招待崔公子呢?别说是小楼了,就是这南风馆都是他的,奴家如何能答应你?”
宇文伽南眼底眸色一亮,然后又迅速压下,面上露出了些许恰到好处的诧异,很快又平静了下来,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失望,微微皱着眉头,似乎还有些不想放弃的样子。半响之后到底还是松口了。
“算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动赵公子的人。你再给我找个好的,不然这事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我这人惯是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人好过的人,妈妈你自个儿掂量着来吧!”她语气满是威胁。
老鸨松了一口气,“行行行,奴家保证会让崔公子满意的!”
宇文伽南的心思却都放在了老鸨先前说的话上。
老鸨说赵友新是南风馆的小老板,那就是说还有个大老板,莫非真的是赵家人?赵大老爷还是三老爷?又或者根本就是赵老爷子?想到这她半垂着的眼眸里闪过了一道暗光。
老鸨将他领到了一间布置得非常高雅的房间,让人送上了上等的茶叶甜品,然后很快就有几个少年走了进来。进来之后就把外面御寒的外衣脱了下来,个个身上都穿着半透明的纱衣,还没有成熟的身子若隐若现。
宇文伽南极力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让自己不要忘记了自己此时的身份。
她神色不明的盯着眼前的几个人,一一将他们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特别是他们脸上的神情。
老鸨见他这么认真不由得笑了笑。她叫来的这几个可都是南风馆里排得上名号的,有两个还是很干净,刚被调教好尚未接过客的。
她将几个人的情况都介绍了一遍,宇文伽南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最后果然是留下了一个长得俊俏还没有接过客的。
这天她没有做过什么,就是温情的和这个少年说了话,时候差不多就走了。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
她虽然是女人,不过呢,对于撩人勾引人这种事她做得还是相当得心应手的,很快就让这个少年对他死心塌地了起来。进了这里的人最希望的大概就是遇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恩客吧,没有了尊严,却有人给了尊严,沦陷是迟早的事。
宇文伽南扮演的崔羿卿年轻英俊又身份尊贵,家世了得,待人还大方尊重人,并且很会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很是善良的模样,这对那个少年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抗拒。即使他并不是有这方面的问题,但是在南风馆,遇到这样的人就等于是攀住了一块浮木。
而宇文伽南也从他嘴里打听了一些南风馆的事,也多了几分把握。
她这边是顺顺利利的,摄政王府里,宇文雍和白朗月却终于还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女儿这些日子似乎是有些不妥。现在不好出门是没错,但是也不至于天天都躲在竹闲院,连院门都不出吧?这实在不像她的性格,不会是病了吧?
于是乎,这天宇文伽南再次出门了之后,宇文雍回到府里便和白朗月一起到了竹闲院。
看到这两人,不只是丹砂,就是凤明阳内心也是绝望的。
“伽南呢?”没有女儿,白朗月有些奇怪的问。
凤明阳佯装无事,神色自然的道:“阿南在屋子里睡觉。说昨晚没睡好,今天一直犯困,精神都不太好,我便让她去屋子里睡一会儿了。”
白朗月点了点头,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灼灼的望着凤明阳道:“伽南不会是怀孕了吧?”
宇文雍闻言也下意识的望向了凤明阳,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里分明也是有希翼的。
凤明阳一阵尴尬,“不是,阿南并没有怀孕,只是单纯的昨晚没睡好。最近的事太多了,她也是心烦不已,所以有时候晚上便睡得不安稳。”
两人一听,顿时失望不已。这个理由是很充分的,最近的事确实是让人有些焦头烂额,越是靠近过年,朝廷上的气氛就越是紧张,保皇一派的人最近是逼迫得更加的紧了,咄咄逼人。连他都感觉到了压力,更不用说伽南了。
宇文雍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你们不用担心,这件事最坏也就是如今这样子了,事情很快就会出现转机的。”
凤明阳点了点头。
“既然伽南在睡觉,那我们便先回去吧,改日再来。”白朗月说道。
谁知道宇文雍却说道:“不用,就在这里等吧,今日也没有太多事情处理。刚好在这里用晚饭,咱们许久没有一起用饭了。”
凤明阳:“……”完了。
在屋子里伺候的丹砂此时也终于控制不住的变了面色,一下子就被宇文雍注意到了。
他看了眼凤明阳,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脑子一转立刻就想到了不妥之处,当即面色一沉,声音一冷,朝着丹砂喝道:“丹砂,本王问你,小姐呢,她人现在在哪里?你若是不老实交代,就算是伽南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