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牧清铃点头,小声道:“使臣的着装和我朝不同,偏偏他换了我朝的衣服,又借机来找茬,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正值两国友好会面时,本使受此羞辱……”王衍咬着牙道,疼得直吸冷气,脸上汗尘混合。
安浅夜估摸着,便是她去道歉,也是于事无补,索性泼辣到底,“我打的,是侮辱我的无耻小人,而非燕国使者,你少扣帽子!”
她打时,王衍不自报身份,就活该被打。
“大皇子、二皇子到!”
两个人几乎是并排过来,个个气宇轩昂,自有一股气势,让人不由自主让路。
“鞭笞燕国使者,扰我朝邦交国策,来人,重杖!”沐思崖一来,立即下了命令,又朝沐羽尘笑道:“皇弟,你不会要护短吧?”
安浅夜磨牙,扣这么一顶大帽子,沐羽尘怎么袒护她?她扔了马鞭,讥讽道:“燕国使者可辱我,我却不能反击,又是何道理?”
“士可杀,绝不可辱!”王衍厉声叫道:“我仅说了几句,若那个不是姑娘,也只需去解释,何故挥鞭相向,令我蒙羞?”
“你能羞辱我,我却不能反击?”安浅夜瞪着眼,指点着他,“你是使者,就那么大的脸?”
清冽的一声轻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沐羽尘拔出挂在腰间的剑。
“皇弟,你要做什么?”沐思崖忙问道,眼中却隐有兴奋之色。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坏了两国邦交,如此沐羽尘犯了大罪!
在所有人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沐羽尘的剑,指向了王衍。
“皇子殿下,您……”王衍白了一张脸,眼往下瞄,看着横在颈间的利剑,生怕它一哆嗦,让自己也跟着哆嗦了。
“你怕死?”沐羽尘淡淡道:“你怕死,说什么‘士可杀,绝不可辱‘?”
“外、外使是,是燕太子的人!”王衍紧张地道。
“长虹剑出鞘,历来都饮人鲜血。”沐羽尘轻语,收去了剑,“可杀你,辱我的剑。”
“此人心怀不轨,动机不纯,故意生事,意图坏我国与燕国的邦交,必是他国派来的奸细。”他又道:“来人,将他捆了,送去主帐,交由燕太子处置。”
王衍惨白了脸,忙解释道:“与两国无关,乃是我和那位姑娘的私怨!”
“原来与两国无关。”沐羽尘点头,又问道:“羞辱我府中的姑娘,此事如何了却?”
作者有话要说:安浅夜:么么哒,真帅!
沐羽尘:别光说,来点实际的。
第40章 宠着护着
王衍苦着脸, 有一丝不甘, 自己在众人面前被鞭笞, 失了仪态, 竟还不够?他咬着牙道:“外使身上, 这鞭痕可不下十处!”
天下, 竟有如此护短之人。
沐羽尘扫了他一眼,回道:“那是姑娘给的惩罚,而今是我。你莫不是以为招惹了姑娘,只需受到姑娘的惩罚便可?”
“不知殿下意欲何为?”王衍问道,飞快地看了眼沐思崖, 昨日, 沐思崖派人找上他,许以重利求他帮忙, 怎能脱得了干系?
沐思崖略做思量, 便笑道:“皇弟,王公子是燕太子的人, 且也挨了鞭子,看在燕太子面上, 就此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吧?”
废物, 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他在心中道。倒不是他想帮忙,主要是怕王衍撑不住,当众抖出了他, 这会对他的声望有影响的。
安浅夜撇嘴,但也知分寸,认为不便闹大,反正自己惩罚了王衍,也没有吃亏。她横移几步,拉了拉沐羽尘的衣袖,示意他止戈。
“燕太子到!”显然,有人前去禀报了。
燕太子年轻,看上去不到三十岁,成熟而又稳重,目光如炬很是犀利。
王衍一见,忙匆匆迎过去,哭丧着脸道:“殿下!”
“哭什么,少给孤丢人现眼。”燕太子斥道,而后脸上浮现笑容,“真是不巧,孤门下客冲撞了二殿下,然则他也受了教训。”
不管如何,王衍是他的人,纵然犯了错,也该由他去处置,打狗也要看主人,结果,王衍却被人当众鞭笞,这等于在抽他的脸。
“来狩猎场的,全是名门望族。”沐羽尘微笑道:“若是旁人,遇上相似的姑娘,不管真假,亦不会当面指认,而他反道而行,是何用意,受何人指使?”
姑娘家的名节很重要,若非握有铁证,谁会去指证她出自风尘之地?但偏偏,王衍一未查实,二未求证,上来便信誓旦旦。
右相走过来,笑眯眯的,开口道:“二殿下言过了,王公子乃燕太子的人,除了燕太子外,有谁能命令他?”
王衍脸色一变,愤恨地瞪着右相,这是在逼死他!他立即下了决心,打算公开一切。这个计划,右相也有参与,他是知道的。
然则右相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打消了念头:“燕太子高风亮节,又与殿下无仇无怨,怎会命人做出这等事?”
燕太子目光幽深,不言一语,只是冷冷地望着王衍。若到这一步,他还看不明白,那便枉做了几年太子。
自己的部下,和外人勾结,以图利益。
王衍咬着牙,只等打落牙齿和血吞,很不甘地道:“此事,是外使眼拙,认错了人,在此向二殿下、姑娘致歉,请宽恕在下!”
他不能将祸水引至燕太子身上,亦不能当众坦白和别国的人勾结,否则燕太子不会容忍他的。
“只怪在下眼拙!”王衍坚声道,死咬着这一点。
“罚你即刻返国。”燕太子冷冷道,倒不是他想宽恕,而是王衍的父亲对他有用。念着这一条,他显露笑容,放软了身段,“二殿下,犯不着为小事,就扰了我们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