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顾砚书的加入,不一会儿,户部对于修建水泥路一事的种种疑问便直接得到了解决。
而随着顾砚书给出的一条条建议,原本看顾砚书很是不顺眼的户部官员们,脸上的神情或多或少都有了缓和。
无论立场如何,无论他们心中对顾砚书有多大的成见,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厉王妃是一位极有才能之人。
因为有厉王妃的加入,让他们的工作,进展顺利了许多。
户部这些原本对顾砚书看不顺眼的官员尚且如此,更别提工部那些原本就对顾砚书极为有好感的人了。
等到小会结束,工部尚书终于忍不住,直接一个箭步上前,走到了顾砚书的跟前:
“微臣见过厉王妃殿下,殿下万安。”
这次顾砚书没了借口躲藏,只能硬着头皮接住来自工部官员们热切的目光,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免礼。”
工部尚书好歹也是朝中的二品大员,一眼便看出了顾砚书脸上的不自在,顿时便意识到了自己这番行为的不妥之处。
连忙朝顾砚书拱了拱手,微微俯身:
“微臣见过出自殿下之手的活字印刷以及地暖等物后,便一直想找机会拜见殿下,却一直不能如愿,今日一见殿下,情急之下有些莽撞,冒犯之处,还望殿下见谅。”
顾砚书原本只是觉得工部等人的眼神过于热切,让人有些不自在。
现在工部尚书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还如此认真地道了歉,顾砚书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当即便表示了不介意。
谁知道这个工部尚书却是个会顺杆向上爬的。
一听顾砚书说不介意,便直接与顾砚书套起了近乎。
先是对顾砚书好一阵奉承。
从香皂夸到草纸,从玻璃夸到眼镜,再从活字印刷夸到地暖,最后又着重夸了一番顾砚书最近才捣鼓出来的水泥。
工部尚书这一开口,便整整夸了顾砚书一盏茶的功夫。
最让人感到惊奇的,便是这一盏茶的工夫中,这工部尚书夸人的词语,就没有一个重复的。
一旁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户部官员们,此时看着工部尚书的眼神那叫一个复杂:
他们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位朝廷的二品大员这么能拍马屁呢?
眼见着工部尚书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态,顾砚书连忙出声打断:
“冯大人言重了,其实这些物件并不能算是出自本殿之手,本殿不过是提供了一些想法,都是手底下的工匠能干,满足了我这些天马行空的设想。”
这是顾砚书对外的一贯说法。
一来,一个人若是什么都会做,难免有些惊世骇俗了。
二来,这话倒也不算作假,毕竟无论是工部尚书提到的香皂,还是草纸、活字印刷等物,他也的确只是给工匠提供了一个描述,剩下的,便是工匠的自由发挥。
但是现在,顾砚书的这一番大实话,落在旁人的耳中,却成了谦虚之言。
别说是工部这些官员了,就连户部那些人,此刻看着顾砚书的表情,都有些肃然起敬的意味在里面。
注意到这些人表情,顾砚书简直就是满脑袋问好。
不是,你们六部的官员都是这么会脑补的吗?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张嘴准备再解释两句,然而工部尚书却没有给顾砚书这个机会。
直接张嘴又继续夸起了顾砚书。
就在旁人以为工部尚书又要开始他的拍马操作时,却听工部尚书话锋一转,便与顾砚书哭诉了起来。
先是说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又说起了工部的不容易。
什么地位在六部当中数最末,工作量却能称第一,平时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却是四处不得好。
说好听点是六部,地位实权都不缺。实际却是打杂的,人人都能踩一脚,可怜他年龄一大把,贡献还不如小年轻……
听着工部尚书这番情真意切的哭诉,顾砚书简直就想拍手称奇。
他还能说什么?
说工部尚书不愧也曾高中过状元,现在诉个苦也能编出一首打油诗。
工部尚书年近不惑,好歹也能算作是长辈,眼见着这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顾砚书自然不好就这样干看着。
只能出言安慰两句。
谁知道工部尚书就在这儿等着顾砚书呢!
顾砚书这边一安慰,那边工部尚书就开始打蛇随棍上:
“老臣多谢殿下体恤,能有殿下这两句话,老臣心中也就舒畅多了,就是现在老臣还有一事相求,还望殿下能够成全。”
说这话时,工部尚书满脸都写着“你要不答应我就哭”。
若换做平常人,被这么一架着,肯定也就点头同意了。
但顾砚书不一样,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顾砚书与秦戮一样,是个软硬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