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看似温和的厉王妃殿下,似乎并不像是表面上的这么好说话?
但在稍感意外之后,又觉得的顾砚书能够说出这样的威胁之言,也是在情理之中:
若是这位厉王妃殿下当真如┧所表现出的那般温润无害,当初便不会给柳二出那般馊主意,也不会在溢州的消息传来之时,几乎想也不想,便做出亲自前往溢州的决定了。
与梅颜夕脑子里塞满了对顾砚书的推测不,止戈只轻轻地看了于立人一眼:
“那牛痘脓液还有么?”
“还有。”
于立人闻言,想也不想便将怀中的那玻璃瓶给拿了出来。
玻璃瓶不过成年男子一指大小,其中牛痘脓液也不过堪堪装满了半瓶,着实说不上多。
但牛痘疫苗的接种本就用不上多少牛痘脓液,相对来说,这小半瓶牛痘脓液,着实算不上少了。
止戈将那小玻璃瓶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后,便想也不想地┯诹⑷怂档溃
“给我也接上吧。”
“什么?”
于立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报备的功夫,要求接种的人居然又多了一个。
“按照王妃的性子,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让你动手。”
止戈轻轻瞄了于立人一眼,一向沉默寡言的让人难得多了一分耐心:
“现在王妃已经亲自以身试验,我等作为属下的,又岂有逃避的道理?”
“若这牛痘疫苗接种之后出现了什么严重的后果,我等陪着殿下,也不算失职。”
“若这疫苗贵果真能够预防天花,待到结果出来后,我等难免需要接种,早一时晚一时,又能如何?”
不得不说,止戈说的这话的确有道理。
刚刚于立人要求先顾砚书一步接种的原因,不就在这儿吗?
“没错!殿下现如今已经以身作则,我等早晚都要接种,早一时晚一时又如何?”
这个时候,梅颜夕也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了神,神情坚定地看着于立人:
“况且这牛痘疫苗若是真有预防天花的作用,能够早些接种,岂不是更好?”
言语间,竟然也有让于立人为其接种的意思。
于立人还未说话,止戈便给了梅颜夕一个不赞┑哪抗猓
“你凑什么热闹?”
权利与义务向来对等,梅颜夕身上既然没有正儿八经的官职,身上的约束自然也就比止戈小了不少。
即便梅颜夕现在不┲垢暌黄鸶随顾砚书的脚步,一起接种牛痘疫苗,事后即便是出了什么问题,外人也说不出一个错来。
“怎么?就许你用不许我用?说的谁好像不是王爷手底下的左膀右臂似的,别忘了,本小姐可与你平级。”
梅颜夕想也不想便睨了止戈一眼:
“当初要不是那群瘪三跑地快,你现在少不得需要叫本小姐一句‘大人’!”
止戈当然知道梅颜夕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认真说起来,梅颜夕比止戈晚了整整一年才被秦戮招入麾下。
但就是晚了这一年,梅颜夕也爬到了与止戈平级的位置,足以说明梅颜夕晋升速度之快。
若是敌国收兵的速度再晚上那么几个月,现在梅颜夕在军中的权限说不定还真能大止戈一头。
现在梅颜夕都说出这种话了,止戈哪里还能说得出其他劝阻的话来?
最后只能依了梅颜夕的意思,让于立人为其接种牛痘。
止戈不再言语,于立人却没忍住劝了一句:
“梅小姐可想清楚了,殿下曾说过,这接种的位置,多半会留下一道疤痕,恐难治愈。”
世人都说梅颜夕性格剽悍,不爱红装爱武装。
但女孩子哪有不喜欢红妆的?
梅颜夕自然也不例外。
于立人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大败西戎,收复险隘之时,梅颜夕满脸紧张地看着他,询问身上的伤痕会不会留疤的模样。
用当时梅颜夕的话来说,便是“本小姐性子已经成这样了,若是身子再不好看点,怎么给本小姐的爹拐个女婿回去?”
向来性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梅颜夕,当初耐着性子不厌其烦地按照于立人的吩咐,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身上的伤处上着各种药膏,力求不在身上留下疤痕。
现在于立人手中有几剂疗伤祛疤圣品,都是当初为了梅颜夕所研制出来的。
现在见梅颜夕如此坚持,于立人少不得要劝上一句。
果然,在听闻会留下一道难以治愈的疤痕之后,梅颜夕的脸上出现了丝毫的犹豫。
但很快,这丝犹豫便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满脸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