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会过了与人心意相通的幸福,体会过了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的默契,又怎么会甘心于回到独自一人的孤寂?
还好……
还好老天垂怜,没有让他听到最坏的消息。
自家小鹿现在的模样虽然有些狼狈,但对于顾砚书来说,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确定秦戮已经陷入沉睡后,顾砚书起身,替秦戮盖好放在一旁的薄被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怎么还没去休息?”
顾砚书这边刚换好衣服出门,便看到了在院子外等候的止戈和兴仁等人,当即便微微皱了皱眉。
兴仁现在的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已经接近极限。
顾砚书刚刚去见秦戮之前,便已经留下了吩咐,让兴仁带着王府中其他的侍卫先去休息。
谁知道他在屋内待了近半个时辰,出来后兴仁还在?
“属下……”
见到顾砚书眉头微皱的模样,兴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想说他不放心,但却发现这话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即便他再不放心,也没有办法改变王爷现在的境况。
就在兴仁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便听到了顾砚书的声音:
“既然你还没去休息,那就先等会儿再回去,恰好我有些话想问你。”
“是。”
兴仁闻言,连忙打起了精神看着顾砚书,不知道自家王妃想要知道什么。
顾砚书扬了扬下巴,带着兴仁走进了一旁院子中的会客厅,示意其坐下后,才开口询问:
“王爷在阳临县逗留了几日?”
“三日。”兴仁想也不想便给出了答案。
阳临县一直是溢州洪灾的重灾区,从往年的资料也能看出,阳临县也是最容易决堤的地方之一。
故而这次,厉王府等人的大半精力都放在了阳临县等地。
几乎每个容易决堤的地区,秦戮都会多停留几日,多观察一会,阳临县自然也不例外。
顾砚书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问:
“王爷去了阳临县后,还去过别的地方吗?”
兴仁微微摇了摇头,直接给给出了答案:
“没有,阳临县已经是需要检查的最后一个地区了。”
甚至从阳临县回来之前,王爷还在说,回去后再把工作收收尾,便能给朝中递信,收拾收拾准备回京了。
谁知道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顾砚书微微点头,脸上多了一丝沉思:
“来之前我看过地图,阳临县位于这次堤坝修筑偏中间的位置,为什么巡查的时候,却将它放在了最后?”
按照寻常人的习惯,若是要检查什么物件,更喜欢按照顺序来,以免中途有遗漏或是空缺。
从阳临县的地理位置来看,无论秦戮当初巡查的顺序是从西向东,还是从东向西,将其放在最后,逻辑上都不太说得通。
现在知道阳临县是秦戮巡查的最后一个地点,顾砚书自然是要问一下原因的。
很快,兴仁便给出了答案:
“王爷本是从西向东巡查,阳临县也是已经巡查过了一次,不过在第一次巡查时发现了一些漏洞,提出后让其修补,这次已经是第二次巡查,说是巡查,不若是说是回去检查是否填补了当初的漏洞。”
“……如此。”
顾砚书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从溢州的八百里加急,说是王爷从阳临县回来当晚,便起了高热?”
“是,”兴仁微微点头,给了肯定的答案,“其他随行的官员,几乎也都是在当时发的病。”
当晚秦戮的反应只是发热,故而兴仁原本只当是普通风寒,并没有声张。
直到后来听说从阳临县回来的其他官员都起了高热,才意识到事情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顾砚书微微垂了垂眸,既然是从阳临县回来后便起了高热,中途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看来这天花,的确是在阳临县沾染上的无疑了。
但是……
“天花此病发病后症状明显,王爷去阳临县之前,或是之后,你们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也是顾砚书最为想不通的地方。
若说世界上还有谁比他更加紧张秦戮的安全,无疑是兴仁等秦戮的手下。
秦戮身份特殊,身后还有大皇子一脉虎视眈眈,出门在外,难免会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