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借口,甚至不用去再找。
反正三皇子克妻之名,曾经可谓是响彻天齐,即便明面上无人敢议论,但私底下,也没少犯嘀咕。
近一年因为顾砚书的缘故,这些声音似乎是已经消失了。
但大家都是有记忆的,若是这个时候皇帝再给秦戮赐了一个什么所谓的正妻,出了什么意外,百姓们心中会如何作想,自然可想而知。
况且现如今京都的舆论全都掌控在厉王府,准确地说,应该是顾砚书的手中。
届时顾砚书只需要放出一些隐隐约约的风声,说秦戮克妻命格稳固不倒,也就只能与特殊八字之人结合,而好巧不巧,顾砚书便是那唯一一个适合秦戮之人。
“父皇你说,这有事实在前,百姓们对于这些话,是信,还是不信?”
说着,顾砚书便对皇帝露出了一个淡然的微笑。
但从顾砚书此时的笑容,不了解顾砚书其人的人,恐怕只会觉得这是一只温和无害的小绵羊。
然而皇帝却差点儿被顾砚书这番话气得一个仰倒:
皇帝的几个兄弟为了夺嫡斗得太狠,最终几败俱伤,参与其中的世家大族几乎都元气大伤。
故而皇帝登基后的日子,过的还算是顺心,至少没有面临过权臣当道,饱受挟制的情况。
像是现在这般,被顾砚书威胁地下不了台,还是第一次。
偏偏顾砚书又深谙语言的艺术,一番威胁的话说的是七拐八拐,委婉至极,即便皇帝想治顾砚书一个大不敬之罪,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以及入手点。
顿时,皇帝便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是上不去又下不来。
特别是抬眼看到顾砚书一派无辜的表情时,心头的火气更甚,指了指顾砚书,张嘴欲言:
“你……”
然而皇帝才说出一个字,便被门外王公公的通传声给打断了:
“皇上,厉王殿下求见。”
听到这道声音,顾砚书与皇帝都下意识向御书房一角放着的沙漏看了看,这个时候,顾砚书才惊觉,他竟然已经在御书房待了一个时辰有余了。
难怪秦戮会坐不住,在这个时候求见。
皇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看了顾砚书一眼,强忍下了心间的怒火,应了一句:
“让他进来吧。”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
秦戮进屋之后,先是看了顾砚书一眼,确定自家王妃依旧是全须全尾的模样,就连神色也没有任何异样之后。
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向皇帝行了一个礼。
将秦戮的一系列反应都看在眼里的皇帝,简直快被自己这个儿子给气笑了:
怪不得世人常说什么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看看这胳膊肘向外拐的模样,简直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也是因为如此,连带着,皇帝在看着秦戮的时候,也没了什么好脸色,没好气地开口道:
“你来做什么?”
秦戮对皇帝的不悦则像是恍若未闻,神色如常道:
“儿臣已经有些日子没来给父皇请安了,所以便想着过来看看。”
“看什么看?以前你离京三年都没想着给朕写封家书,现在倒是变得孝顺了起来。”
皇帝本就不是什么受的委屈的人,辩是辩不过顾砚书了,只能将火气一股脑撒在秦戮身上。
“父皇说的是,还请父皇恕罪。”
好在秦戮平日里虽然冷淡了一些,现如今对于皇帝的指控,却是没有丝毫怨言地照单全收。
这也让皇帝心中的火气稍稍减缓了些许。
而刚刚随着秦戮一同进来的王公公,见势不对,适时开口道:
“皇上,宴会的时辰快到了,是否移驾?”
皇帝抬起眼皮撩了王公公一眼,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想到今日琼林宴的计划,到底还是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挥了挥袖子:
“走吧!”
说着,皇帝便率先向御书房外走了去。
向前走了没几步,还不忘停下来转头瞄了秦戮与顾砚书一眼,没好气地催促道:
“还不快跟上?”
“是。”
秦戮微微俯身,待到顾砚书向前几步,走到他身边后,才抬脚,跟上了皇帝的步伐。
即便如此,秦戮也没有忘记低声询问自家王妃:
“父皇刚刚没有难为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