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戮想也不想便反驳道:
“你是本王明媒正娶,亲自去迎回府的正妻,自然也是本王的王妃,不需要父皇承认!”
顾砚书一开始挑起这个话头,原本也只是想借机调笑自家小鹿一番,同时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皇帝认清现实。
谁知道三言两语的功夫,秦戮却像是当了真。
现在看着秦戮眼带着急,满眼认真的模样,顾砚书心下便觉得有些不忍了:
都说婆媳关系难处,他与皇帝,虽不算是婆媳,但道理却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刚刚既然没有在皇帝手上吃亏,又何苦来问难自家小鹿?
思及此,顾砚书微微在心中叹了口气,准备转移一下话题,安抚一下自家小鹿。
谁知道还不等顾砚书开口,那边秦戮便说出了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王妃若真如此在意名分,本王入赘,也是可以的。”
“咳咳咳……”
即便是顾砚书,乍然听到秦戮这一句话,也被猝不及防呛了一下。
猛地抬头看向自家小鹿,正准备问问他说这句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便听到了前方传来了王公公的声音:
“皇上,您小心着些!”
抬眼,便看到了王公公伸手向前扶住皇帝的画面。
秦戮嗓音本就比常人要洪亮一些,即便刻意压低,走在不远处的皇帝也能听清楚。
更别说刚刚秦戮一世情急,音量有些许抬高。
想来皇帝刚刚,应该也是因为听到了秦戮那一番“入赘”之言,有些失了方寸。
顾砚书看了看皇帝略带一丝仓惶的背影,眼中的促狭一闪而过,面带犹疑地看向秦戮: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
此时满心满眼都想着不能让自家软软生气的秦小鹿,并没有注意到顾砚书刚刚的眉眼官司:
“你我皆为男子,嫁娶本就不必过于讲究,你刚刚不也说了吗?本王的正妻需要上皇家玉蝶,繁琐得很,不若本王嫁给你,倒也省了麻烦。”
原本入赘之言,秦戮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但越说到后面,秦戮却愈发觉得此事可行。
虽然他不是什么在意名分之人,但既然自家软软在意,那自然是要顺着自己软软的意思的。
至于谁嫁谁娶……
秦戮同样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征战多年,没有人比秦戮明白里子比面子更加重要的道理。
名义上的嫁娶,在秦戮眼中,还不如夜里找自家王妃多要一点福利来的重要。
秦戮在这里是越说越来劲,可苦了前边儿听墙角的皇帝。
原本皇帝将顾砚书的名分拿出来说事儿,是想要让顾砚书妥协。
谁知道自己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竟然能说出如此不着调的话。
若真让秦戮按照他说的这般做了,那他可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故而不等顾砚书开口,皇帝便率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自家的倒霉儿子一眼,呵斥出声:
“够了!简直是越说越离谱!”
“哪里离谱了?”
寻常人若是被皇帝如此呵斥一番,少不得会被吓得两股战战。
然而秦戮也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因为无意于皇位,决定彻底自我放飞,对于皇帝的呵斥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不说,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反驳。
同时还能去关注一些旁枝末节的信息:
“还有父皇,儿臣与王妃……砚书说话,您怎么能偷听呢?”
皇帝差点儿没被秦戮的这个问题给当场送走:
他这是偷听吗?
你说话这么大声,他便是不想听到也难吧?
他这明明是正大光明地听!
然而秦戮却没有给皇帝说话的机会,直接自顾自地说着:
“况且儿臣与砚书心意相通,父皇也知道,儿臣的已经许了砚书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如此,儿臣与砚书总是要结为夫夫的,山不来就儿臣,儿臣去就山便是。”
当即,皇帝便觉得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而起,直往脑袋顶上蹿。
甚至连太阳穴都在“突突”地直跳,若不是在位二十余年,见过了不少大风大浪,现在皇帝少不得会被秦戮这个不孝子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