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她在这种场合老实得很。”庆王妃笑着道。
起先瑶娘还不知是怎么个老实法,之后到了坤宁宫给魏皇后请安,又去了交泰殿用宴。这期间韩侧妃一句话都没说,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得庆王妃待见,从不往跟前凑,也不跟人说话。
瑶娘瞅过去两眼,总感觉像以前她家附近一户人家的童养媳。那小媳妇就是这样,做什么都默默的,若是不刻意去注意,还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真与那日宴上是判若两人!
用罢了宴,这重头戏就该上了。
御花园里,各处都挂着琉璃彩灯,照得四处一片灯火通明。青翠葱郁的古木点缀着各式奇形怪状的山石,眺眼望去,远处雕栏玉砌屋宇楼台层层叠叠,恍似不在人间。
弘景帝带着一众王公大臣、勋贵子弟在浮碧亭,而另一边以魏皇后与数位宫妃为首,带着一众外命妇及贵女们在澄瑞亭。
这两处亭子呈东西相对,遥相呼应,位于钦安殿一东一西。说是亭,不如说是巨型的水榭,占地面积颇大,其下是池,池上有桥,而这两处亭子就坐落在桥上。
其中各有一面延伸而出建在水面上的露天平台,以汉白玉铸就,四周有围栏。站在其上,迎面是一片湖光水色,抬头是明月悬空,却是个赏月的好地处。
此时池中漂浮着许多五彩莲灯,照得漆黑一片的水面点点波光。往东望去,隐隐能见远处池子的另一头,浮碧亭里的场景。却是只能隐隐看见全貌,看不清其中具体,也算是做了男女大防之别。
因为今日这宴本就是玩赏为主,所以魏皇后也未着冠服,而是一身常服。若是不知具体,乍一看去,还以为是哪家来的贵夫人。
不光是魏皇后,淑妃几人也是如此,而一些王公大臣家的女眷大多不是第一次参加这宫里头的赏月宴了,俱都是做寻常的打扮,只当这是参加哪一府上的花宴,俱都神态轻松。
亭中也未做席位设列,而是随处可见桌椅布设,桌上放了许多瓜果点心与美酒茶水,当然也有今日应景的吃食月饼。
不过这些东西大多都只是做个摆设,之前在宴上该吃的都吃了,甚至有许多人提前出门便吃饱了肚子,来皇宫里本就不是为了吃食而来。
魏皇后和几位宫妃身边陪着几个年纪相仿的贵妇,她们凭栏而立,似乎在说着什么。这些品级高的命妇尚能入了亭内陪驾在侧,位低者或是一些府上贵女只能散布在亭外四周。
小宝和琰哥儿珠珠跟在各自父王身边,陪驾在浮碧亭,瑶娘和庆王妃也算是无事一身轻。两人在里面陪了一会儿,就有些闷了,便出了亭榭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说话。
正说着,庆王府的丫鬟抱着珠珠让一个小太监领过来了。
却是珠珠在那边呆不住,闹着要找娘,庆王没办法,只能让人把珠珠送过来。
“小顽皮,你不跟小宝弟弟玩了?”庆王妃搔着女儿的小鼻子,轻声取笑她。
“小宝弟弟被皇祖父抱着,他不跟我玩。”珠珠嘟着小嘴道,颇有些被遗弃了的可怜模样。
瑶娘最是疼爱珠珠,当即就道:“等小宝弟弟回来我揍他,怎么能不陪我珠珠玩。”
“五伯母,你别打小宝弟弟,你让他去我家陪我玩,我就不生他气了。”小丫头奶声奶气道。
瑶娘被逗笑了,“好好好,伯母不打他,让他去你家陪你玩。”
“那伯母要说话算话呀。”
“一定一定。”
瑶娘和庆王妃相视而笑,小珠珠也不懂大人笑什么,一副摸不着头脑的可爱模样,让两个大人又笑了起来。
珠珠说饿,庆王妃就让宫女拿了些点心来,喂着她吃了,又喝了些水。珠珠要嘘嘘,庆王妃就带着珠珠去了,留下了瑶娘一个人。
夜风清凉,瑶娘半靠在石栏上,看着水面上漂浮的彩灯。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急急走过来,道:“苏侧妃娘娘,殿下请您去一趟,小主子有些不舒服,闹着要您。”
第139章
不同于澄瑞亭这边, 浮碧亭里场面很是热闹。
有男人的地方就少不了有酒,有酒自然少不了有美人有歌舞,尤其正值中秋佳节,应景赋两首诗也要的。
弘景帝今日也十分高兴, 特意拿了彩头出来赏人,一众勋贵高官家的年轻子弟便纷纷踊跃争先。
另一头, 惠王及安王等人坐在一处喝酒。
几人来回的推杯交盏, 一副不把彼此灌趴下不罢休的模样, 关键表面上还是谈笑声声, 兄友弟恭的画面。
“老二, 我记得你诗做得不错,不去试试?”惠王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安王。
安王四方脸上一片红润,笑眯眯的,“大哥这是在调侃弟弟, 弟弟都一大把年纪了,和这些后辈们争什么。大哥若是喜欢那彩头,不妨上去试试,我记得当年洪太师可是夸过你于诗词之上有过人之处的。”
这话可就扯到当年一段老往事了,反正这事对惠王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他脸上的笑当即就有些挂不住了。不过安王是谁, 不等他发作,就三言两语将话给岔开了。又招呼几个弟弟喝酒,现如今安王越来越有长兄的架势,俨然一副没将惠王放在眼里的模样。
不然以惠王的为人, 今日也不会当面给他找不痛快,可惜安王的手段要比他高许多。也是惠王曾经的黑历史太多,而安王又比他只小三岁,这几个皇子之中也就这俩挨得近的斗得时间最久。
惠王被无端讥了一下,心中郁愤,只能抓着酒盏猛灌酒。
那边晋王则是被永王和鲁王给围上了,事情的起因是鲁王说上次在晋王府没喝痛快。永王本是笑眯眯地在和代王说话,扭头也劝起酒来。
旁边的庆王见势不妙插嘴道:“四哥、六哥,你们这二对一可不成。”又去接酒盏,说是要代晋王喝。
鲁王笑着啐道:“行了老七,就你那点破酒量,还不够哥哥我喝两杯的。今儿是我和五哥的事,上次在他府上,他耍了滑头,答应得好好的,要陪我们喝个尽兴,最后倒是他借故离开就不回来了。”
“是啊,老五,这么做就是你不对了。那日你可是东道主,最后却把我们兄弟几人扔下不管,此举不是大丈夫所为。来来来,四哥先敬你一个,你若是这面子都不给我和老六,这是打算连兄弟都不做了?”
晋王狭长的眼微眯,看着庆王。
庆王不退不让,眼中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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