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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构陷(大型修罗场贵妃算计正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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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构陷

南明皇宫,九幽阁。

太子萧恒抽身离开热闹的宫宴,匆匆走过长廊,无视宫婢们的行礼,迈步踏入书阁大门。他越过层层台阶,在一朱门前停步,仔细整理仪容,敲门。

“吱——”古老大门缓缓打开。

太子萧恒随着一黑袍男子入内,室内是一排排数十丈高的沉香木书架,摆满密密麻麻的厚重典籍,颇为壮观。

窗边摆着一局珍珑,黑白子博弈正激烈。

一白衣少年认真凝视棋局,他一身雪色纱袍,眉目俊朗,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云子,迟迟不肯下。

“苏子。”太子萧恒强忍心中焦急,满脸恭敬,“您料事如神,青州军果然在击鞠比赛中夺魁。”

苏虞只盯着棋盘,恍若未闻。

“学生实在想不通,天印与神策军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怎么会输给……”萧恒不忿的抱怨。

“他们在配合做戏。”苏虞直截打断太子的话。

他微不可察的蹙眉,似乎难以忍受太子的迟钝和聒噪。

“啊?”萧恒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虞安王的策略而已,为的是让青州军扬名。”苏虞耐心解释。

萧恒心底涌起万分不安,踱步来回走着:“衍弟是想学大皇伯吗?这江山是我们家的,我父皇才是天命之主!大皇伯手握重兵,父皇处处受制,衍弟难道以后也想一直压着我——”

他急切的望向苏虞:“苏子,学生该如何是好?”

苏虞面无表情道:“杀萧衍。”

轻飘飘的三个字如晴天霹雳刺破耳膜,萧恒面色惨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苏虞丝毫不在乎太子殿下的反应,犹豫片刻,眉宇中有惋惜之色,最后还是将手中棋子扣在棋盘上。

清脆的敲击声,宛若一道取人性命的惊雷。

“毁其声誉,断其根基,再杀他。”

太子离开后,黑袍男人走到苏虞身边,单膝跪下,嗓音温柔低沉:“主人,您方才轻叹了一声,是可惜萧衍吗?”

苏虞垂眸盯着棋局,淡然回答:“可惜棋子而已。”

北岐太后大寿,大宴群臣,晚膳设在晚云楼。

流水的宴席,佳肴美酒,觥筹交错,群臣高谈阔论,举杯庆祝。

丝竹管弦悠扬,舞姬裙摆飞扬,洋洋洒洒的碎金随风飘洒。

众人谈论最多的是青州军与楚峥,朝中大臣多是击鞠爱好者,论官职,楚峥不入他们眼里,然经此一战,许多大臣对楚峥赞不绝口,不少人甚至开始打听楚峥的婚事。

楚峥笨拙而生涩的应酬,他本不擅长官场交际,即便是青州军大胜回京时,他也没有受到如此多的关注。他打胜仗回来,不疼不痒的封了个“关内侯”,而区区一场马球赛,竟让他扬名京城。

另一边,夜卿皇与同僚们饮酒畅聊,他自从上任太常寺卿,前来结交的士人不计其数。定王府权势遮天,许多文官有意投靠,然定王爷是个武夫,早年杀戮深重,让人望而生畏;世子萧衍年少狂傲,纨绔不羁,让文人不肯“高攀”。夜卿皇本是风流名士,早年以文章扬名,他一入仕,仿佛打开了文官示好定王府的大门。

酒至半酣,席间一小婢前来请夜卿皇,是淑妃娘娘的贴身婢女。

夜卿皇听完婢女所言,以醒酒为由暂时辞席,待走到无人处,他难掩眸中焦虑:“阿杏,你说的是真的吗?”

阿杏是淑妃从云城带入宫的婢女。

“大公子,您快去佛堂劝劝娘娘吧。”阿杏急得额上都是冷汗,“自上次皇后斥责娘娘,圣上也开始冷落娘娘,宫里人情冷暖像刀子,娘娘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住这些!”

夜卿皇心下一痛,他犹记得阿姊远嫁时,明媚的少女半滴眼泪也没流,而是笑着宽慰幼弟:“等阿姊入宫,定求陛下为云城拨粮,让百姓再无饥馁。”

“大公子,娘娘意欲自尽,被奴婢拦下,娘娘了无生意,只有您才能劝说她呀。”阿杏抓住夜卿皇的袖子催促,“人命关天,事不宜迟!”

夜卿皇心底思虑,佛堂相见不算私会,不犯宫规,阿姊性命为重。

难怪白日里阿姊会突然说那些奇怪的话。

阿杏眼神闪躲,只管催促夜卿皇快走,她慌不择路,好几次差点摔倒。

夜卿皇见她如此失态,只觉阿姊境况着实危机,满心担忧,不由得也加快步伐。

佛堂位于御花园西南,是后妃祈福求愿之所,平时人迹罕至。阿杏带着夜卿皇匆匆入内,夜卿皇见此处守卫松懈,门口有个面生的小太监站在昏暗灯光下,看不清脸。

院子里寂静极了,黑漆漆一片,偶尔有大鸟发出喋喋怪叫。

两人穿过院子,不见一人。阿杏解释道:“娘娘今晚不让奴婢们随侍,想必早计划好的,决心以死明志。”

夜卿皇有种不祥预感。

佛堂静室,烛火如豆,勾勒出一女子伶仃寂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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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有两个面生的宫女,站在昏暗宫灯下,也看不清脸。

夜卿皇突然停住了脚步。

“您一定要好好劝劝娘娘。”阿杏紧张地发抖,声调含了哭腔,“我们进去吧。”

“好。”

大门打开,一尊高大玉观音矗立,观音慈眉善目,手执净瓶,案前供炉上,青烟缭绕。

沉香的味道浓郁到刺鼻。

淑妃夜明宛靠在一张青色的贵妃榻上,闭目小憩。

夜卿皇没走几步,身后的门扉已经“咯吱”一声关上。

“阿姊。”夜卿皇快步上前,仔细查看了淑妃的状态,他见淑妃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应无大碍,才放下心来。他稍用力摇了摇淑妃,可对方毫无反应,夜卿皇心觉有异,目光扫了一眼桌案:半杯清茶,紫砂麒麟香炉里白烟缭绕。

“阿杏!”夜卿皇扬声喊了一句。

外头死一般寂静,无人应答。

夜卿皇忙快步走到门口,这才发现门已经从外头锁上,他用力拍击门扉,喊着侍从,却没有任何回应。

刺鼻香气直冲脑门,夜卿皇只觉一股无名欲火自身下窜起,大脑一阵缥缈的晕眩。

他心思玲珑剔透,很快觉察到被人算计,当机屏息凝神,取一杯清茶浇在香炉上。

屋内的香气终于淡了些,仔细一嗅,有明显的雄性麝香味道。夜卿皇的身子越来越热,他喘息着倒了一杯凉茶,满饮而尽。

凉水入肚,短暂的清醒后,一股不可抑制的邪火直冲脑门,夜卿皇浑身躁动难安,血脉膨胀,胯下剑拔弩张,他仅剩的理智告诉自己,茶水也有问题!

欲潮似海水涌动慢慢吞噬理智,夜卿皇满脸通红,额上全是汗水,他散发着蒸腾的热气,身下硬的发疼发疯,只想找个温柔乡插入。

环视一周,只有淑妃趴在桌案上,似是沉睡。

夜卿皇浑浊的目光慢慢挪向长姐的胸和屁股。

“不——不行——”

他克制住自己想要扑向淑妃的欲望,拔下淑妃头上金簪,狠狠扎在手心。

金簪刺破手掌,鲜血涌出,剧烈的疼痛终于短暂压制住爆发的情欲。

佛堂,京城的佛堂一般都有隐蔽的生门。夜卿皇艰难的维持清醒,成千上万的典籍文章迅速掠过脑海。燥热难安无法集中思考,他索性将掌中金钗扎得深些,用疼痛争取理智。

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在地。

夜卿皇取了一盏灯,仔细观察佛堂四壁。

他心跳如雷鼓,身处危急之中却不慌乱,甚至在思索脱罪的说辞。

按照如今形势,阿杏定是被人收买,阿姊被人下了药,而佛堂中弥漫着浓烈的催情香,茶水亦被人动了手脚,其心实在恶毒!想必不久之后,会有某位“大人物”来佛堂祈福,正好撞见这桩丑事。

霸道的药性愈涌愈烈,夜卿皇目眦欲裂,满眼通红,突然看到西南边墙壁上提了一首七言绝句。

他提灯上前,将诗反复诵读几遍,脑中掠过十几种古语加密之法,一一贴合诗歌,最后发现此诗用反切法加密。他将诗歌二十八字的声母韵母音调重新排列,很快找到了暗藏在诗歌里的暗室密道所在。

俗话说捉奸拿双,只要他逃离,阿姊就是安全的。

密道狭小漆黑,给人逼仄和窒息感,夜卿皇忍住极度不适,匆忙逃走。一阵阵热流猛地袭遍全身,他呼吸炙热起来,狭长的密室仿佛无尽头地狱,怎么也走不完。

终于,他见到一丝微弱月光。

密室尽头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扒开竹林走出去,终于见到了宽广天地与夜空中高悬的皎洁明月。

茂林修竹前,一青年男子长身玉立,手持一卷古画,男子青袍加身,浑身散发出儒雅书卷气。

“夜兄?”穆执惊讶的望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他敏感的嗅到了药味。

“穆兄!”夜卿皇面露喜色,终于松了口气,散开手。

一只带血金簪滚落在地,血肉模糊的掌心鲜血淋漓。

夜卿皇浑身燥热,忍不住解开衣衫透气。外头空气清新,他体内情欲得到舒缓,可还是很难受。

“夜兄,你中了药。”穆执扶住夜卿皇,他本来熟悉各种药理,心中很清楚好友的状态。他引着夜卿皇往外走,温声安抚道,“无妨,这附近有片荷塘,你去那里吹吹凉风冷静一二。”他随身携带药丸,可春药不是毒,无法可解,他只能取了安神定气的丹药让其服下。

“多谢。”夜卿皇服了药,清醒几分。

荷塘一望无际,涟漪随风涌动,清幽月色洒在湖面的雾气上,亦梦亦幻。

一只摆渡用的乌篷船孤零零停在岸边。

虽是春夏之交,夜晚湖边寒意渗骨,正好缓解了夜卿皇的药性。

“此次偶遇,实在是巧合,你又帮了我一次。”夜卿皇劫后重生,不忘道谢。

“你我之间,何需言谢?我早早就仰慕夜兄高才,又有幸与夜兄深交。”穆执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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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挚,“无论是慕云阁或是庙堂之中,我都愿为夜兄尽绵薄之力。”

“咕咚”一声,一只青蛙从船上跳进池塘。

船摇晃两下,一黑影从船上走出来,迈步上岸。

月光洒在少年冷酷而俊美的面容上,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祗。

夜卿皇和穆执都怔住了。

“你们俩认识啊?”萧衍嘴角勾起不屑轻哂,他漫不经心瞧着夜卿皇,吐出冷酷话语,“你当初得知我在慕云阁,为独享功劳而不肯告知南苑,还捎带打压贺兰叔叔。”

夜卿皇闻言面如金纸,想要辩解,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他大脑乱作一团,他要失去萧衍的信任了,他很怕。

萧衍嘲讽的目光落在穆执脸上,英俊的眉宇微抬,冷冷道:“穆执有没有告诉你,在慕云阁,他与我有了肌肤之亲?”

“我——”这事本来是穆执最纠结的心结,一直不敢告知夜卿皇,如今,阴错阳差,萧衍竟直接捅破了这层纸。

一贯从容的穆执也方寸大乱。

夜卿皇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弄得不知所措,面色苍白,冷汗涔涔。

穆执,明面上说帮他的好友,竟会暗中与他夫君发生关系。

萧衍无意间撞破慕云阁救援事件的真相,心中十分难受,他曾对夜卿皇敞开心扉,他以为他的正君与他赤诚相待。

胸中怒火难忍,憋屈的很,他粗暴抓住夜卿皇手腕,凌厉双眸满是轻蔑,字字诛心:“你与后院那些贱货并无区别。”

说罢他用力将夜卿皇从湖边推了下去。

“噗通——”

平静的湖面绽放巨大的水花,寒意透骨袭来,夜卿皇猝不及防呛了几口凉水,挣扎着扶住岸边碎石站起来。

湖岸边水才没到腰部,夜卿皇狼狈不堪的站在湖里,满脸是水,衣衫湿透,瑟瑟发抖。

萧衍懒得多看他一眼,转身决然离开。

夜卿皇盯着夫君远去的背影,心如刀绞。

忽然,乌篷船里燃起烛光,一只染着蔻丹指甲的纤细玉手拨开帘子。

船内,贵妃王沉鱼慵懒而妩媚的伸手撩了撩散乱的云鬓,华贵的衣裙铺散开犹如凤凰羽翼,她看着湖水浑身湿透的夜卿皇,妩媚双眸中露出一丝诧异。

眼前之人似乎不应该出现在此。

想来佛堂计划失败了。王沉鱼娇媚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可望着冰冷池水里狼狈的美人,连她也不得不动一丝恻隐之心,对夜卿皇伸出纤纤玉手,红唇扬起轻笑。

“水里凉,快上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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