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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裴元
春阴摇摇晃晃走到屏风旁立定,耳闻着里头颠鸾倒凤,呻吟媚骨,身子也不由得热起来,直等到小王爷吩咐,才应一声告罪入内。
他走到紫檀塌边跪下含住小王爷胯下雄物仔细舔净,再替小王爷整理好衣衫,萧衍心情颇好倒没为难他。他早就听闻雎二少爷不好伺候,此时只得硬着头皮去舔干净兽皮上混杂的浊液,再小心翼翼拿蜀锦丝帕轻轻擦拭雎二少爷小腹上的白浊。
“啪——”
雎星野抬手狠狠扇了春阴一耳光,皱着眉骂:“蠢东西,轻点。”
“奴才……”春阴脸上火辣辣的疼,忍着委屈想要辩解一句,可不等他开口,他另一边脸又挨了一耳光,白皙的脸颊慢慢肿起来。
雎星野不耐烦的训斥:“废什么话呢。”
春阴忍着屈辱抿了抿唇,手上动作愈发轻柔谨慎,雎星野并不配合他,他为雎星野整理腰带衣饰的功夫,又被打了好几个耳光,脸颊上指痕道道。
他越是一副隐忍模样,愈激起雎星野的兴趣。
春阴跪在地上为雎星野穿上鞋袜,套上长靴,正准备起身,却忽然被踩住了手指。
硬质的靴底缓重碾压修长柔软的手指,十指连心的痛,春阴登时红了眼睛。
雎星野伸手抬起春阴下颌,带着醉意训斥:“做错事不会请罚吗?什么规矩!”
春阴挣扎着摆脱钳制,修长十指被靴子踩得红肿,忍辱垂首低声:“奴才知错……”
“你耍无赖呢?”萧衍将雎星野拉扯到怀里,惩罚般伸手在他腰上掐了掐,“时辰不早,你快去卸了妆歇息吧。”说罢传了雎少爷的贴身侍从兰亭进来。
“也好。”雎星野朝着铜镜里望了望,只见粉墨油彩与香汗腻在一起,皱起鼻子,“小爷怎么跟只大花猫一样?”
兰亭和两个婢女小心翼翼的扶着雎星野回雕花楼。
“起来。”萧衍瞧了仍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春阴一眼,轻描淡写道,“他喝醉了爱瞎胡闹,你不必当真。”
“是。”春阴将受伤的手指藏在广袖中,嗫嚅开口,“外间温着黄芪参茶,可解酒润喉,奴才替您端过来吧?”
萧衍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点点头。
不一会,有人端着参茶进来,不是春阴而是伏辰。
“主子,如今苑里的人是少了些,再调几个进来吧?”伏辰殷勤地掀开茶盖,一股浓浓的药膳苦涩滋味飘散而出。
以前的南苑是顶热闹的,如今楚峥建府娶亲出了王府,定雪又身死,冷清不少。
“你可有好的人选?”萧衍多看了茶盏一眼,伸手推到一旁。
“主子,仆斗胆替一人传话。”伏辰将参茶又推回去,笑容灿烂,“他亲手为您炮制了参茶。”
“拿出去喂狗。”萧衍俊美非凡的小脸上满是嫌弃。
“好歹是他一番心意呀。”伏辰陪笑劝道,“您赏脸尝一口?”
“哦,那赏给你如何?”萧衍似笑非笑问。
“来人。”伏辰斩钉截铁命令,“把这碗参茶拿出去喂狗。”
屏风外有人哼唧着:“喂狗?这株灵芝山上的千年老山参据说是成精了的,狗哪配有这福气?”
萧衍眸光不善盯着伏辰,伏辰见状忙撩袍跪下,仰头笑着:“主子,影卫里论武功当属定雪第一,这第二非他莫属,由他保护主子是最妥当的……”
“呵。”屏风外人闻言冷笑一声,“定雪屁的第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他除了剑,都远不如我。”
伏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恨铁不成钢的抱怨:“阁下不开口也没人以为阁下是哑巴。”
“隔着屏风说什么话?进来。”萧衍训斥,伸手端起一盏清茶。
外头传来窸窣之声,随后一挺拔的玄衣青年男子阔步入内,走到紫檀榻前,膝盖直直跪下去,弯腰叩首,朗声道:“裴元参见主子。”
“你几时回来的?”萧衍不冷不热问。
“属下回来了小半月余,一直想拜见您。”裴元抬头,露出一张出色的英俊面孔,神采奕奕,眉目间都是潇洒之色,“属下想回南苑当值,求您成全。”
“不成全。”萧衍丝毫不给他好脸色。
“属下可是连那颗老山参都拿出来了!”裴元急了,“属下还拒绝了长姐安排的军机要职,夸下海口,您如果不要属下,属下当真要被长姐赶出家门了。”
“你敢忤逆裴姐姐?”萧衍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伏辰也登时对裴元另眼相看,众人皆知裴家的规矩特别古板严苛,长幼有序,裴家一女七子,长女裴嘉嘉二十三岁就继承父亲爵位,是南明史上最年轻的女侯爵,貌若天仙,脾气火爆。
“男子汉大丈夫有何不敢?不就是挨一顿板子嘛!”裴元伸手解腰带,“您要不要验验伤?”
萧衍没好气的抬靴踹了他一脚。
“您可怜可怜属下吧。”裴元神色凄凉,“长姐说我若进不了南苑,
', ' ')('就再回东边去,属下不想再去那蛮荒之地了。”
萧衍沉吟未表态。
“主子,我知道错了,当初是我嘴贱不择言,您还生气就再揍我一顿。”裴元膝行上前抱住萧衍的腿摇晃两下,埋头哽咽道,“当时白叔含冤而死,我说的都是气话,您身边人走的走,死的死,还剩几个贴心的?求您了,让属下回来吧,属下若再没规矩,您不用客气,狠狠责罚教训便是。”
萧衍单手撑头看他哭戚戚模样,神色复杂:“你这样抱着我哭,就很没规矩。”
裴元连忙松开手后退两步,苦着脸:“属下身上还有伤呢,以后再打好不好?”
“罢了,你住下吧,替我多谢裴姐姐。”萧衍瞧了一眼更漏的时辰,命人更衣。
外头的侍女领命欲入,温白鸢接过衣衫走了进去。
里头人更衣,伏辰带着裴元走出主院,走向东边的精致阁楼。
“几年不见,你性子活泼了不少啊。”伏辰想起方才闹剧,忍俊不禁。
裴元收起脸上所有的悲凄色,擦掉并不存在的眼泪,哼一声:“我在东边称王称霸,日子逍遥快活得很,可长姐说南苑今时不同往日,命我回京侍奉衍哥儿。”
“裴姐姐一直是心疼主子的。”伏辰点点头,恍然大悟,“我就说呢,你哪有胆子忤逆裴姐姐!”
“长姐还说,南苑如今乌烟瘴气,就是因为你一昧的媚上。”裴元不满指责,“如今主子身边都是些什么货色?男妓,乐师?”
“卸磨杀驴够快啊。”伏辰反讽道。
“你别怨我心直口快,楚峥那种破落小户的出身,好歹是清清白白的,比这些下九流的贱货好千万倍。”裴元见四下亭台楼阁如旧,忽涌起一股惆怅,“忆往昔,南苑里有白叔,贺兰叔,陈平哥,定雪一心想讨好主子,你与我总在棋盘上争高低,楚峥沉默寡言不合群,还有方家五少爷明轩,人漂亮文墨也风流。”
那是裴元少年中最快乐的时光。
如今园中牡丹依旧,花落无痕,物是人非,旧人转眼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三两个。
“我听闻定雪的噩耗,连夜赶了五天五夜的路回京,到了城门口,又听到你那些荒唐事,气得扭头就回去了。”裴元气恼上头。
伏辰不甚在意微微一笑。
“还冥婚,你知道外头说的多难听吗?”裴元用力揪住伏辰的衣领,“你考虑过定雪的感受没有?考虑过家族名誉没有?你他妈是不是鬼上身了?”
“我听到的流言和教训够多了,不需要你来说教。”伏辰冷冷打开裴元的手,“我自己选的路,肩担后果,与人无尤。”
“定雪根本就不想嫁——”裴元气恼的低吼。
“我警告你,你再敢妄议亡妻,我对你不客气。”伏辰面色阴沉下去。
裴元一时怔住了,在南苑的往昔明明仿佛只是昨日,可身处其中,却如过眼云烟,飞鸿雪泥难寻踪迹,亡者阴阳两相隔,生者之间也多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和屏障。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北风乍起,吹得墙角墨菊花枝乱舞,纤长艳丽的花瓣被冷酷朔风撕得七零八碎,渗人寒意顺着脊骨缓缓爬上去,庭院里青砖地上的皎洁月光,原来是一层冷冰冰的白霜。
夜色静悄悄的,孤零零的小雪花忽然成群结队簌簌而落。
下雪了。
南苑剑池阁。
暖炉烧得火热,青冥半跪在床边替沈从衣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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