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平这会儿又看向沈将军了:将军以为如何?本王相信沈少爷一定是无辜的,此事里头必定是有内情,若是将军觉得这事情传出去不好听,那就让人按下就是了。
萧长平这话说的也十分露骨,其他官员听着一个个将自己缩小点儿,得,都看出来了,这居然是冲着将军府的大少爷去的。
而他这话说的,沈将军依然不好反驳,他拧着眉头:若是按下了,便真有人以为我儿暗中作奸犯科了,臣以为,此事还是彻查为好,查清楚了,还他一个清白,未尝不是好事。
萧长平笑着点头:将军如此说,也是深明大义,既然如此,京兆尹,你去查此事吧。
京兆尹得了令:是,下官必定查的一清二楚,还沈少爷一个清白。
于是这事儿,就在这一番话中,敲定了审问。
沈向南那会儿还在赌桌上,突然一群衙役冲了进来,看着他就道:沈少爷,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向南懵了一下,看着那些衙役,他怕了:你们要做什么?我爹可是将军。
那领头的衙役看着沈向南这害怕样子心里颇不屑,这沈将军也是一身气派,怎么生的儿子胆子这么小,这么怕事儿?
沈少爷不要为难我们,只是例行盘问。
可哪儿知道沈向南这会儿十足懵了,他咽了口口水:到底什么事儿?
这衙役知道的不少,心里倒有些诧异了,先前那刘啸说沈家少爷买通他去玷污武氏,看着这沈向南一脸懵的样子,倒有些不像啊。
第194章 旧事重提(一更)
衙役不便多说,只道:小人不便多说,还请沈少爷不要为难我等,走吧。
沈向南总觉得有事儿,心里怕的很,可这衙役死活不开口,他没办法,只能跟着,到了门口看着自己那小厮,他立刻一个眼神过去。
那小厮也是个人精,看着这些个衙役来找沈向南,自然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他自个儿救不了人,可毕竟有人能救啊。
当下跑了出去。
沈向南跟着衙役到了府衙,京兆尹看着他还笑嘻嘻的:沈少爷不必害怕,例行询问罢了,事情是这样的
京兆尹将事情一说,沈向南听得瞠目结舌:什么意思?我去害那个贱人?
京兆尹:
其他人:
沈向南知道刚才那一句说错了,他心里自然是恨武徽的,当初要不是他儿子沈东的事儿,他阿么韩侍君也不会无缘无故落了罪,当初那件事情,虽然不至于让韩侍君身死,可到底再回不来,关在庄子上,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不能探望,但是这眼下说这个,倒显得他真的好像会去害人一眼。
沈向南有这个心思没这么胆子,当下道:大人不要误会,我是讨厌他,可我没有去害他呀!
这话说的倒是很实诚。
京兆尹道:少爷不必惊慌,将军府的事儿,本官也有所耳闻,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妄自定下你的罪责,毕竟,这种事情,也是要看证据的。
沈向南松了口气,心里觉得这京兆尹真是个好人,不由问道:那指认我的狂徒呢?
京兆尹挑眉:沈少爷想与他当面对质?
沈向南道:这是自然,他背地里污蔑我,我看他当着我的面,还怎么敢说出那种污蔑我的话来!
武徽与沈北到的时候,就听到沈向南这一句话。
武徽有些诧异,老实说他先前是真的觉得这事儿就是沈向南做的,毕竟,他有动机,可细细想想,沈向南这人胸无大志,让韩侍君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一心扑在赌桌上是有的,可这让个有病的人来污他?这种事情,他能做?
要说他让人堵着他打他,说不准还可信一些。
武徽去看沈北:北儿,依你看,此事
沈北笑了笑,讳莫如深:人都来了,就看看呗。
武徽眨巴两下眼睛,总觉得沈北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可他信任沈北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于是压下心头的疑惑,听了沈北的,就看看呗。
京兆尹看着沈北与武徽相携而来心里一咯噔,只觉得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呐,不过就算是不简单,毕竟,如今木已成舟了。
先前京兆尹从红卯那儿得到的吩咐不过是将这事儿闹上去,萧长平也没非说要将沈少爷定罪,这京兆尹想要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因此那人他是压根就没准备留下。
京兆尹道:这人只怕是对峙不了了沈少爷,先前为了逼他说出那些个被拐卖的哥儿都在哪儿,对他用了点儿刑,哪儿知道他身子不好,竟然是没有熬过去,就这么咽了气。
沈向南听着就瞪眼了:这人都死了,怎么还让我上堂来?
京兆尹心想,是啊,这人死了才好呢,他又不用违背王爷的命令,又不能给这位眼下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沈少爷定罪,他勾了勾嘴唇:是例行盘问,沈少爷只要交代清楚,这些日子都与什么人来往,与那位刘啸是否从前有过交集,就可以了。
沈向南就算再笨这会儿也是反应过来了,这京兆尹果然是要帮他啊,他当下心里不害怕了,嘴皮子也熘了:我这些日子大多时候都在赌坊,这赌坊的人都可以作证,至于回了家,自然也有家里的人,哦,还有我家中的侍君,我这身边十二个时辰都有人跟着,一个人呆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回去见什么刘啸,还指使他害人?我压根就不认识他啊。
京兆尹听着都想抽抽,这位沈少爷,大庭广众的,真亏他能说出这话来,不在家里就在赌坊?这么一个败家子,这将军府只怕要败啊!
但他面上看不出来,道:来人,去赌坊问一问,另外去将沈少爷的侍君也带过来吧。
手下的人去的快,人少爷都上堂了,没道理这侍君不上堂,那侍君一看见沈向南就要去拉,整个人吓得不轻,沈向南面对这侍君横眉怒目,看着倒很威武:怕什么怕,大人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许说谎!
京兆尹只感觉有点儿好笑,他清了清嗓子:这位侍君,素日里沈少爷回府之后都做些什么?你可是常常跟在他身边啊。
这侍君道:是常在一处。
京兆尹问:哦?没有一刻分开?
那侍君不知想的什么,红了脸,他道:原本韩侍君在的时候,他不太许我们这些人多与少爷呆在一起,但自从韩侍君离开之后,少爷便常常与我呆在一处了,少爷回府之后,与我形影不离。
京兆尹心说可真是个败家子啊。
他拍了拍惊堂木:既然如此,那刘啸的供词还需要斟酌,沈少爷,你可以回去了。
沈向南心里一喜,拉着那侍君正要离开,这时候,一个人到了身边耳边说了什么,沈北本与武徽在外头旁听,得这人传话,他突然开了口:且慢周大人。
京兆尹方才便觉得沈北来的不好,如今果然是要出幺蛾子,但他还能如何?
人家是王君啊,而且是得宠的王君,不好得罪啊。
京兆尹问:王君不知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沈北道:我要状告一人,谋害我阿么武徽,在白云寺设计人下药污武氏名声,害他被休弃赶出将军府。
京兆尹心想着,这事儿都是老早的事儿了,这会儿王君又提起,难道这事儿与这位沈少爷还有关系?
他心里是真犯难,可到底还在堂上坐着,只问:王君这是,要状告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