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许多,用嘴说不完,说了也没用,这辈子你且好好儿看着吧。”
化被动为主动不过是一念之间,都是年轻气盛,纹斛自然也不甘总处于下风。少年好胜心起,哪里还顾得上初时的羞臊扭捏,竟互相攀比着撩*拨开来,久违的,纹斛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一夜缭乱。
次日,自是没能起得来。
孔善用肚皮猜也能猜得出来卫宁同纹斛的关系不一般,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大傻同志就纹斛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之事,对二傻同学进行了一次来自于长者的关怀谈话。
“年轻人,要记得细水长流啊。”
卫宁不理他,又开始了每次“吃饱喝足”之后的赎罪之旅。
纹斛指着脚说:“大腿酸,给我捏捏。”
纹斛指着腰说:“腰也酸,一起捏捏。”
声到手到,酸痛酥麻感交替出现,酸爽得简直要呻*吟出声,纹斛咬牙死扛,实在扛不住就瞪旁边的孔善——
“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害你这样的。”
“二傻在我背后我瞪不见,不瞪你瞪谁。”
孔善拒绝同纹斛说话,也不想再看这两人秀恩爱,索性跑到门口等人。纹斛昨天跟那小女孩儿说的话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这人一肚子坏水儿,他得提醒人小姑娘不要被骗喽。
虽然那小姑娘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原本只是不想在院子里呆着随便找个理由出来走走,没想到刚一到门口就看见了那个小姑娘,披麻戴孝,背后还跟着乌央央一堆人。相比昨天,小女孩儿更狼狈了几分,不仅脸颊高高肿起,两只眼睛也肿得跟牛眼睛一般。
孔善瞬间变了脸色。
“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女孩儿一边狠狠地抹着眼泪,一边不知道第多少次同人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昨天、昨天我娘看见了外公的尸首后,一口气没提上来,夜里……”
言及此处,小女孩儿竟“哇”地一声哭嚎起来,说是肝肠寸断都不为过,旁边跟着来的大爷大妈们见了都纷纷抹眼泪,孔善仔细打量,这才发现人群之中竟还抬着两具用白布裹了的尸身。
“命苦哟,本来只用死一个,现在好了,三个都搭了进去。”
“你就少说几句吧,人孩子听了得多难受!”
南华贵族来相邻的县城买虫人一事已经不再新鲜,如今人命贱虫命贵,用一个孩子换全家人一年的口粮,虽然残忍了点儿,却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卖,全家人都要饿死,卖了,剩下的几个好歹还能晚死一两年,一两年之后没准儿就遇到好年成了呢。
可是谁也没料到,一次虫人交易竟牵扯出了三条人命,活生生地让老郑家绝了户。
也许是卫诚的好名声给淇县百姓壮了胆,也可能是这郑老汉一家的凄惨遭遇让淇县百姓有了兔死狐悲之感,在郑家家族之中几个有声望的长者带领下,郑老汉的尸首和小女孩儿的娘的尸首竟被数十个郑氏族人抬到了府衙门口,跟随其后的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当地百姓,纷纷加入闹事队伍不停地吵着闹着要给个说法。
杀人偿命可是祖宗定的规矩!
作为苦主的小女孩儿也被平时并没怎么接触的同族长辈们换上了粗麻衣服,一边哭着一边大喊冤枉,孔善出来的时候正好是闹事儿的第一波□□过去之后,而他的到来,无疑引发了第二拨□□。
“是他!南蛮子杀人那天他就在场!”
“对!我记得这张疤子脸,他看见了的,他能作证!”
“官府的人都看见了!”
“南华人欺人太甚!”
突来的变故仅仅让孔善怔了片刻,到底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人,哪怕是失忆了也不可能变成个傻子。他看着人群之中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孩,又看了看那几个时不时出言煽动的年轻人,突然就有种被人算计了感觉。
妈的,卫诚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外头动静闹得这么大,纹斛和卫宁也不可能再在院子里关着门腻歪,强撑着穿好衣裳出来看,正好就撞见卫诚带着一堆人往外头赶。
“外头出什么事儿了?”
也许是纹斛问得太顺口,仿佛多年好友间再寻常不过的一问,卫诚竟然下意识地把嘴上敷衍的说辞吞了回去,改为了两人都能听懂的暗示,
“你说的那件事我昨天便找人去处理了,眼下该是收成的时候了。”
这话虽说没讲太明白,可左右都是知晓此次计划的亲信,见卫诚竟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打算告知面前这个前朝余孽,不仅赵振行,连刘杨这个莽夫都觉出了卫诚对此人的态度不一般。
这才失宠多久,怎么就又爬上来了?
而且——赵振行看着纹斛那张苍白中带着几分邪气的脸——比之从前,眼下这人对将军的影响竟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