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怠慢了薛兄,还请勿要见怪。”
蚊雅抢先一步赔了不是,绝口不提自己耍的小把戏。
“蚊兄弟客气了,不知今日来所为何事”
白日里卫诚继续去跟人吵架,蚊方自然也不能缺席,单单留了蚊雅过来打招呼。
纹斛还看见了在帐外作普通士兵打扮的赵振行。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昨儿个丢下你跑了心头有些过意不去,这不,今天专程过来请你去我们那儿逛逛,给你挑几样新奇的玩意儿,权当赔不是了。”
纹斛看赵振行,后者向他点了点头,暗示这是卫诚的意思叫他莫要推辞,纹斛心下了然,整理好衣衫便随了蚊雅同去。
一路看山看水,转了半天都没转出个名堂来。
“唔!”
在拍死第八只蚊子后,背后突然传来闷哼,纹斛连忙回头,这才发现孔善遭了偷袭两眼一闭跟头死猪一般倒在了茂盛的杂草中。
“莫要惊慌,这也是卫将军的意思。”
赵振行对上纹斛惊讶的目光后出声解释到,此处远离营地罕有人至,无需再担心被旁人撞见。赵振行不再掩饰,脱了头上沉重的头盔扔在一旁,旋即用佩剑斩了许多树枝来将昏迷不醒的孔善遮得严严实实。
“卫诚想做什么”
赵振行做完这一切后纹斛才冷着脸发问,两人之间身份天差地别,虽然见过几次面,可是似今次这般面对面说话还是头一遭。
赵振行强忍住心里的厌恶,笑到,
“将军为了您的事儿特意求了蚊家帮忙,这是好事儿,薛公子快些去吧,若是回去得晚了免不得要让人起疑。”
冷淡瞬间转为狂喜,激动之下,纹斛竟失态地抓住了赵振行的袖子再次确认——
“他真的为了救我去求蚊家!”
赵振行不露声色地取回了自己的袖子,笑着回,
“可不是,将军为了公子的事儿担忧了整整一宿,天儿还未亮便去找了蚊家家主,公子快些去吧,别辜负了将军的一番苦心。”
纹斛笑了,连日来的阴翳一扫而光,苍白的脸上罕见地染上一抹红晕,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也像个粉面含春的小媳妇儿。
偏偏不像个男人。
赵振行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忍住没露出厌恶的表情,只将一双手背在身后,把纹斛拽过的地方狠狠地搓了又搓。
那个沉浸在爱情里的蠢货自然不会发现。
待两人解释清楚后,蚊雅便将人引入了一个山洞之中,这里处于向阳处,洞内干燥舒适,壁上还留有野兽的抓痕。洞内站着五个人,其中一个纹斛认识,是随军的郑大夫,旁边那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作药童打扮,约摸是郑大夫带来打杂的,剩下的三个只能凭打扮猜出是蚊家的人。
“这两位都是我的叔父,这是我的三哥,都是自家人,薛兄随意称呼就是。”
“无需客套,我该如何做”
纹斛表现出了易于往常的急切,因着事关性命,蚊家的人倒也能理解,可看在赵振行眼中却总觉得纹斛表现得太过贪生怕死,丢了他们将军的脸。
将军为了这个人放弃了同五毒派结盟的机会,反倒跟那一心归顺的蚊方搅和在了一起,当真是不值当。
明明有当皇帝的本事,活生生被这人拖累成了走狗!
赵振行越看这个男*宠越觉得不顺眼,索性扣上手中的头盔躺在门口望风。
眼不见为净!
赵振行闹别扭纹斛看在眼里,却并不因此而生气,而是跟在蚊方等人身后快步走向了洞穴深处。
因为要赶在卫诚他们今日谈判结束前回去,所以一行人都急匆匆往里跑巴不得早点儿结束。郑大夫年事已高腿脚不灵便,洞内又昏暗不明,全仰赖旁边的药童搀扶。那药童生得高大,背着个沉甸甸的药箱拖着个半截黄土埋了身的老头儿,竟然也能健步如飞。
蚊雅看了那药童一眼,后者回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卫将军帐下果然卧虎藏龙。
行至洞穴最里,再回头已看不见守在洞口的赵振行了,蚊雅将火把插在洞壁的岩石缝隙之中,蚊家叔侄齐合力,竟从黑暗处搬出来了一口大锅。
“咣——————”
大锅倒地,半圆的锅底在地上晃荡半晌,金属撵磨石子的声音在洞中回荡,尖锐刺耳,听得人百爪挠心。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