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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彻底冲散了最后一丝旖旎,眼看唐幼呼吸极弱,面色蜡黄,不复方才气势,薛钺瞬间白了脸,衣裤也顾不得穿,急忙抓着人胳膊将昏昏沉沉的唐幼揽进怀里,并指去探他脉象,眉头紧蹙。
“脉象虚浮,根基不稳…”
“难怪…最近总觉得体内真气四窜,咳咳…”
抽离的意识逐渐回拢,唐幼瘫软在薛钺怀中轻轻开口。
薛钺下意识将怀中人揽得更紧,疑惑道:“可我抓你前先探过,你只是筑基初期,而现在分明步入三阶了。”
“三阶?”
“对,正是突然步入筑基后期,修炼不足,才导致根基不稳,真气冲撞。”
揩去嘴角边血迹,唐幼浑身疼得如被马车碾过,手都不知道该捂哪儿。虽然与薛钺有过云雨,可终究不是亲熟之人,也拉不下面子呼痛,只得“嘶嘶”地轻轻抽着气。
“我原以为你呕血是因体弱多病,行不得…咳,那事,”薛钺尴尬一顿,“看来应是与修为骤涨有关。对了,你不是望海崖少主么,身上怎么没个基修丹?”
唐幼赧然:“第一次离家出走,没经验。要不,你带我回去找姚铃?”
两人都默契地闭口不提回望海崖的事。唐幼是想趁机将这事揭过去,而薛钺则是不好意思再提,毕竟人家小少主活蹦乱跳的被自己绑来,现在却吐血吐得小脸煞白。
二人赶回去时,破落寺庙里空无一人,薛钺一摸草堆——早已失了温度,不由得惊叹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厉害,我下的药量能让一头两百斤的猪足足睡上一天,他却早就醒来离去了。”
听见对姚铃的夸赞,无端地,唐幼心头升起一股荣誉感,自豪道:“他可是望海崖的人,望海崖里就连一只蚊子都非平凡之辈。”
“说得这么好听,那你呢?”
“……”
坏了。
气氛瞬间凝固,薛钺暗悔不好,看这小孩骄傲模样就忍不住回呛一句,这话没过脑子,直直戳到人痛处,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能收得回呢。
“我是望海崖里唯一的废物。”
小孩低落的声音刺进耳朵,薛钺心慌地瞥他,正瞧见唐幼低着头,浓长的睫毛在眼窝落下根根分明的阴影。他忽然意识到,虽然这小少主平日里活泼娇纵,但却始终是个“活不过弱冠”的可怜人。
薛钺叹了口气,大手揉了一把唐幼的脑袋,劝慰道:“人世间万千未知,不放弃,总有解决的办法,我的身子…也是如此。你若不想回望海崖,不如与我同行,不是想去塞北么?”
唐幼犹疑道:“可姚铃…他寻不到我就要进刑堂了。”
“那就先返回州阳镇,不走远他应当能找到。不过,咱们得接几个榜寻一寻哪里能替你求得基修丹。”
见唐幼乖顺地点了点头,薛钺一时竟有些许带孩子的欣慰之感。
这一番折腾,夜晚几乎走到尽头,天边隐隐泛白,薛钺随手整理了草垛招呼唐幼来休息,两人便背靠背倚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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