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桥侧身靠拢:“我说怎么翻遍整个人力资源部也没有找到本尊的呢,原来是……”,“不好意思,我当时,额,应该是语无伦次了,不是把咖啡泼到您鞋子上了嘛,见谅。”“我又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交个朋友而已的嘛!”
陆桥看着呆呆站立的小林,甚是想笑,顺手拿起她手上的手机,“接着上一段未完结待续,手机号留下呗。”“啊?”自觉理亏得,况有这么多人在场,又是客户方,她也只能表示欣然接受。
“桥,先生有话要和你说,快点过去。”一个中年男人小跑过来,“嗯,就来。”“快马加鞭啊。”不带多余停顿此人便消失了。
“美女,我记得你了”陆桥戴上了个亮晶晶的墨镜近乎耍酷似的吩咐着“额,再见。”她内心着实想的是:最好不要再见了,神出鬼没又到处乱窜的富二代,简直是让人无语,总以为世界都围着他转,还真是自以为是。
“师傅,早!”“早,丫头!”投行的同事们陆续到来。
不远处传来经理李美兰的声音,“大家都过来一下,我有事和大家说。”所属投行二组的成员们纷纷集合,站在李美兰和她身旁的副总裁面前。
“在过去的十多年中,我与高胜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我李美兰发自内心感激,当年由于我个人的学历问题以致没有哪个投行银行愿意多看一眼更别提录用了,就在我百般困顿时,是王振华先生莫问出处的看法给了我这样的平台。”此时副总裁竟流下了眼泪,同事们遂感有事发生,只许诺是知道了什么吗?竟哭成了泪人。
“但也因为我个人的一些原因,要离开这里,离开我可爱的同事们,只希望大家和高胜越来越好。”说罢李美兰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这笑容的力量小林从未见到过,仿佛能摄入人心深处。
“许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女魔头是不是怀孕要回去保胎,可……,”“我什么也不知道啊!”许诺擦着眼角的泪水,“那你哭什么哭!”张淼鄙疑地看着一旁的同事。
“唉,就不和你说,说了你也不懂,这叫情感丰富,感同身受。”“切,就你那小心思。”在一一与经理拥抱告别后,小声讨论着的人群,逐渐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其实无论哪里都一样,好像你很重要但离开了你单位又能迅速找到替代你的那个人,这些青字辈的蜂拥而上不带丝毫停顿。不过像李美兰这样,离开之际能饱含感情的,显少。
“喝下午茶去。”张淼没等小林缓过神,就把人拉走了。“许诺没来吧?”“额,没来,怎么了?”小林不解地看着一脸忧伤的同事。
“昨天我去相亲了。”“然后呢?”“到那里一看,诶,是我的理想型。”“好啊,适着处处,给自己和别人个机会,有些东西,感觉讲再多,不去相处不去经历是不会知道的。”“我晓得的呢,不过我妈好像不同意。她说人家离过婚还有个小孩,你说怎么办?”小林一时语塞。
“很难选,对吧,算啦,我还是跟随我火热跳动的心,就不信了,离过婚怎么了有小孩又何妨,我才不在乎。”张淼一筹莫展的脸忽然洋溢着憧憬的笑容。
晚九点,投行大楼的人已经陆续走得差不多,小林因为相亲的问题不敢面对姨妈,一句句掏心掏肺,一次次声泪俱下,她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有时情到深处也泪眼婆娑亦无可奈何,以致最近回去的都比平时晚些。
泡杯咖啡,听听歌,看看窗外霓虹星空、车水马龙,若有所思,享受着难得的平和与喜悦,忘却了所有的身份与烦恼,自己作为这大千世界中的沧海一粟,多么平凡多么渺小,结婚与事业,仿佛身在其中却又都身不由己,曾经非他不嫁,如今他在哪儿呢?
之于李美兰经理突然离职的原因,保胎说、离婚说还有生病说,众说纷纭,但是更引人注目的是谁来接替她?每个人都是有企图的,但大家明显把口头上那个不二人选人指向了——老宋,直到王振华宣布名单的那一刻:“接下来由宋晏同志担任投资部经理一职”方才落定。
看着师傅最近总笑呵呵,她也心旷神怡。“师傅,不,宋经理,早。”“呵呵,都一样。”老宋在担任经理后,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其和蔼可亲的管理风格和前任也不同。或许人都需要阶段性的肯定,否则真的就意志消沉了。
提到投行经理,事实和大家想象的有所不同,并没有那么高大上,连副总裁在投资银行里也多如牛毛,就像王振华先生的职位称呼,这个也只不过是个下有分析员和经理、上有董事和董事总经理的普通职位。在投行,头衔不那么重要,没有经验没有性别没有温度,只有价值只要结果,这也是后来小林厌倦了投行工作的原因。
傍晚七点,在确认是星期五后,她迅速整理完资料,准备下班回家。林袁茶话会如期举行,纵然是相隔千山万水,纵然是通过视频或是电话,不同于童年的被动参加,现在的她感激这种仪式,满心期待每周五的团聚。
拿起电脑、背上背包,带上围脖,小跑着赶到停车场,发动汽车,她边看时间边测算路途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