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费存雪一觉睡醒,居然就从谢摘的床上回到了自家马车里。
他恼怒地从车里翻坐起来,扬声叫道:“调头,我要回去!”边说着他边掀开车帘,不意看到车外与他并驱同行的人闻声含笑温柔看来,正是他一心惦念的谢摘。
“小、小摘哥哥!”激动之下,费存雪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你怎么在这里?”
谢摘道:“费伯伯让我去府上住一阵子。”
费存雪喜得眯起眼,细细手臂扶着窗,小巧下巴垫在自己的手背上,无限痴恋、无限喜悦地看着他家小摘哥哥:“真好,你就在我们家里住下来,等他们定好了吉日,我便从我的房间嫁到你的房里去。”
谢摘满眼温柔宠爱地看着他,也不嫌他胡闹说傻话,只道:“好啊,小存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呵——”
一行人这时已经到了费府主宅门前,忽听费府之外有人长长地嗤笑了一声。
那人道:“谢摘,你也算个男人?”
一听见这声音,费存雪就皱起了眉头。他站起身从宽大的车厢里钻出来,不大高兴地撩开帘子,在车厢最前沿坐下,端着那高高在上的架子,抬了抬下巴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府门前的男人身长玉立,剑眉星目,相貌俊美,只不过他眼中神光一时晦暗,与人对视的时候流露出一股子莫名的邪气。
这样一个人却是灵修世家舒家的大公子,当今灵修之中最有天赋的几人之一,他有一个风雅至极的名字——汲月。
舒汲月对费存雪的心思如何,全南州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位舒大公子不知道几次放话说“汲月存雪,合该一对,命中注定,佳偶天成”。他说这话的场合还都是在和世家公子们喝花酒的时候,伴着的有不少花馆娇娘,这些姑娘小倌都喜欢传客人的风流韵事,一传十十传百之后,南州人不一定知道费家少爷有个青梅竹马的婚约对象谢摘,却都知道了他和舒大公子是天生一对。
当着人家费小少爷的面儿,舒汲月也不收敛:“我当然是来看看我命里注定的未来媳妇儿。”
费存雪本来就对名字这事儿心里梗得要死,舒汲月竟然还当他的面提起这话,这桩事儿不撇清楚,以后他跟谢摘成了婚,谢摘一定要受许多议论和委屈。费存雪敛着灵动黑眸微一思索,小脸上便浮起一个动人的笑容:“舒哥哥在这儿等了多久?”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谢摘招了招手。谢摘从马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费存雪双臂揽住他的肩颈,谢摘托着他小巧的臀和膝弯把他稳稳地抱在怀里。舒汲月望着这一幕,眼眸微沉,却见费存雪似是无意地随手拨了拨谢摘的衣领——谢摘领子微微散开一点,那颈子一侧的吻痕与一个浅浅齿痕便暴露旁人眼中。
费家的留春山庄门前多有贩夫走卒,并几个来往行人,早已偷偷地看起了热闹。他们瞧见费存雪和谢摘相处这一幕,顿时明白了舒汲月那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费少爷这是在光明正大地往外抖露自己跟那青衣男子的关系了。
谢摘察觉旁人都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一低头便发现领子松散了,午间费存雪留在他身上的印子敞露出来。他有点儿无奈地蹭了蹭费存雪头顶,让人在地面上站稳了,然后抬手去收拢领口。舒汲月深深看了他脖子上的印迹一眼,心道:这美人儿辣得很。
这些痕迹太富有侵略性,舒汲月不费力气,就能幻想出费存雪被压在下头操得娇声呖呖香汗尽出,红着娇艳的小脸儿,黑沉沉眸子发着狠咬上身上人的脖子的模样,这么一想,他回应费存雪问话时也就心不在焉了起来。
“我爹爹说近日留春山庄有几位客人要小住几天,是否便是说的舒哥哥?”
“嗯。”
谢摘听得心里轻轻一动。结合费闻所说谢跖青回南州的消息,不难想见费闻这回不顾避嫌把他带回家来,又请了舒汲月这样的世家公子到家小住,其实是为了护着他不被谢跖青找麻烦。
谢跖青是谢家如今的掌门人,谢远春的堂兄。小谢去后,他取代了堂弟在家中的位置,声名远播,威势赫赫,关乎他与他的夫人丛佩还有好一段佳话。
谢摘在这位威名煊赫的伯父眼中,却无异于眼中钉、肉中刺。
他为费闻的回护心起波澜,可一眼望见旁边的费存雪,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又潮水般地退去了。就算他辜负世上所有人,也绝不能亏待费存雪一丝一毫。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需要躲在费闻羽翼之下瑟瑟发抖的雏鸟,现在已到了他为费存雪、为费家付出回报的时候。
费存雪全然不知谢摘脑海里的念头,他噙着笑,从车里捧出一个通体玉白的匣子,捧到舒汲月面前,眨了眨天真无邪的眸子:“这是爹嘱我出门给贵客们备的小礼物。不值当什么,就是南州的几样特有的风土玩意儿,既然舒哥哥先来了,正好现在收下吧。”
这只匣子精致漂亮,纹刻着凤求凰的图样,通体玉白,在阳光下柔柔泛着淡淡光泽,让人一见心喜。舒汲月也没有防备,顺手就接了过去。谢摘却
', ' ')('觉出一点古怪来……他知道费存雪这趟出门就是专程见自己的,更何况先前他把小存抱上车时,车上除了费存雪那些衣物手炉之类的,没有什么码在一起的白玉盒子,这是从哪儿凭空冒出来的?
他立时明白过来:这是费存雪要收拾人了。
想明白这茬,他却没有拦着舒汲月去接那只匣子。一来小坏蛋费存雪整人向来很有分寸,二来他尤其要在舒汲月面前维护费存雪的面子,最后……他确实也对舒汲月吃瘪喜闻乐见。
果然,舒汲月的手掌刚刚接着白玉盒子的底,匣子盖突然应声啪地打开,一只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皮毛乌黑、眼眸发绿的奶猫子闪电般顶开匣子盖,从里面半滚半跳地扑出来,一头钻进舒汲月怀里。
舒汲月小的时候被猫挠成了破伤风,又是发热又是肿胀,养了很久才好,从此他就不喜欢猫。冷不丁地瞧见一只眸子绿莹莹的猫向自己扑来,舒汲月不由地眼皮一抽,下意识缩了手,白玉匣子扑跌在地上,当即化成一缕水雾,散了。
原来这只白玉匣子是费存雪幻化出来的假物。
然而费存雪想看到的舒汲月当街奔逃的场面并未出现——就在他幻出的灵猫后腿夹住舒汲月的肩膀,两只雪森森的尖利前爪要挠上那张英俊面容的时候,舒汲月身后一人一步移出,手上飞也似地结印,立刻有一头凶猛高大的獒犬出现在舒汲月脚下。这头獒犬毛色火红,尖牙利齿,稍一扬巨大的身体,一口就咬住了黑猫的幼小身躯,只听令人胆寒的嘎嘣一声牙齿收拢声,这只獒犬已经将小小的灵体一口咬得破碎四散,威风凛凛地护卫在舒汲月脚边。
舒汲月身后的人弯下腰来,从宽大袍袖里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轻轻抚摸了两下獒犬的头颅。
费存雪被当众拂了面子,却像没事人一样,且看清了舒汲月身边的人以后,他笑得更加灿烂:“这不是谢筝谢公子吗?谢公子怎么不言不动地跟在舒哥哥后面,我还以为是舒哥哥……”他想了想,择了一个不带轻蔑意味的措辞,“还以为是舒哥哥带着新嫂嫂来我家了。”
他对谢筝的敌意由来已久,还远远早于认识舒汲月的时间。
如果谢摘父子没有被逐出谢家,这位于灵术上惊才绝艳的谢筝公子应该叫谢摘一声“堂兄”。
他是当代家主谢跖青的儿子,被好事人捧作“小谢公子”。
费闻家教甚严,处处严格要求自己的儿子,教出来的孩子骄矜得很。费存雪纵然对舒汲月没好气,又厌烦谢筝,他的性格却容不得他对不相干的人开口轻贱。
谢筝还没做反应,舒汲月已牵住他的手将人护在身后,轻笑一声:“小存说得哪里话?筝儿可是舒某人的知交好友。”
费存雪差点没笑出声来。看舒汲月对谢筝这一种又回护又爱怜的姿态,怎么是“知交好友”足以概括的?他敢打赌,就在谢筝这一身黑衣之下一定布满了舒汲月留下的种种爱痕和吻痕。瞧这两人那股子互相信任亲昵的样子,恐怕床也不知上过几回了,谁会相信他们是单纯的“知交好友”呢?
谢筝被舒汲月温暖的大手牵住时,只稍稍惊诧地抬了抬头,随即就像怕被人看出什么似的,很快又低下头去。可是他白皙脸蛋上的浅浅粉晕却怎么也遮不住了。费存雪冷眼旁观,知道这位谢家嫡系的少爷对舒汲月用情已深,舒汲月对谢筝也颇有情意。费存雪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讨厌的就是舒汲月这样分明有了心上人还来拈花惹草的登徒子,今天再这么一看,舒汲月存的可能还不是拈花惹草的心思,而是借他在撩拨谢筝呢。他堂堂费家少爷,哪有贡献自己的清净去乖乖做别人跳板的道理?他在谢摘身边轻轻地“哼”了一声,一忽间又有个小小的鬼主意小鱼儿似的游上心头来,他一手挽着谢摘的臂膀,另一手托着小巧的下巴粗粗思忖片刻,就展颜笑眯眯地说:“既然谢公子也跟着来了,那就都是留春山庄的贵客,不若同来住下?”
舒汲月依旧牵着谢筝的手,他察觉掌心里那只微凉的小手浅浅往外挣了挣,舒汲月轻轻地将手掌收紧,留住了那只不听话的小手。他侧过脸望着谢筝:“筝儿,你看呢?”
谢筝从来拗不过他,就算一张纤细清秀的面庞上依旧平静无波,一颗心也早已软化。他沉默着低一低头,就算是应了。
于是费存雪与谢摘打前,舒汲月牵着谢筝在后,四人一起进了费家所居的留春山庄。
这一头,费存雪将谢摘领进他亲自为谢摘布置的房间。他穿着一身水蓝的皮袄子,皮袄下摆镶了一圈白毛。费小少爷在屋子里快活地转了两圈,毛茸茸的白边儿皮袄下裳飞舞起来,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飞扬又可爱。
谢摘温柔地注视着他红扑扑的带笑面庞,直到费存雪又转回他面前来,拉着他的手在屋子里四处浏览:“小摘哥哥看一看,可喜欢这里么?我老早就为你布置好了,一直盼着你能住到这里来——今天总算梦想成真了!”
屋子的陈设确实合极了谢摘的心意。这里的陈设并不繁复,色调简洁素净,窗幔床纱皆是他最爱的青色,只是浓淡有别。一头桌上是
', ' ')('一套茶具并珍珑棋局,另一头桌上搁着文房四宝。案椅之后是一个樟木架子,架上藏书千卷,有竹简亦有纸书。费存雪献宝地将其中几卷翻给他看,都是遍寻整个升灵大陆也难收集到的珍贵藏书。
谢摘心头涌上浓浓的感动。
他回身把费存雪拥进怀里,鼻尖轻轻拱着怀中人白嫩的耳朵:“小存,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费存雪依恋地在他胸前蹭蹭,抬头笑嘻嘻地看他:“还远远不够,未来我还要给小摘哥哥世上最好的!”
他说着,踮起脚尖扬起脸,乌黑明亮的眼瞳中浓厚的期待不言自明,谢摘抬手轻轻抚住他的脸颊,低头将自己的唇印到了费存雪唇上。
另一头,舒汲月和谢筝也进了同一个客房。进了房间,舒汲月目的明确地宽衣往宽敞床榻上一靠,褪掉足上靴子,支颌对谢筝招了招手:“过来,筝儿。”谢筝一靠近他,就让舒汲月拉住腕子一把揽到床上,伏在了他身上。舒汲月挥手扫落谢筝的兜帽,兜帽之下露出一张清丽秀雅的面容。舒汲月深深注目这张处处都合他心意的面容,抬手握住谢筝的下颌,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充满宣告意味的吻。
谢筝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舒汲月低笑道:“还紧张?”
他握住谢筝的后襟轻轻一扯,那件宽大的袍子就从谢筝身上脱离下来,露出一片洁白细腻的裸背。舒汲月眸色越发深沉,如氤氲着一汪墨。他啄吻着谢筝的脸颊,从额头到秀丽的眉,又到细微颤抖着的眼皮,光滑白净的脸颊,又回到甜蜜柔软的唇。
他用舌尖挑开谢筝的唇瓣,谢筝顺从地为他分开唇不说,更软下身体,将两手都勾到舒汲月的腰后。
“筝儿……”舒汲月探舌入他口中,两人四唇相抵,软舌互勾,他说话也是含含混混,“你真是要人亲命了。”
谢筝迷恋地靠在他结实温暖的胸膛上,微合眼帘迎合他的亲吻。这一时间,什么家里的事,什么父亲,什么谢摘费存雪之类的旁人都被他抛诸脑后。他只想陷在心爱男人的怀抱里,与之共赴巫山云雨。
谢筝是谢摘伯父的儿子,也是谢家这一代的嫡系和最出色的蓄灵体。谢家掌门人谢跖青——也就是他的父亲,早已为他安排了亲事,再过上几年,他就要嫁到中州的凌家,给凌家当代第一灵修凌却做妻子。
他身上已有婚约,却和舒汲月躺在一张床上,两个人现在做的每一个举动都罩上了浓厚的偷情色彩。谢筝本能地抗拒这种背德感,可每次被舒汲月拥抱住时,他又会深深沉醉在背德的刺激里,甚至变得更加敏感。
舒汲月负心薄幸之名遍布整个升灵大陆,在床上对待谢筝时却又温柔又体贴,深黑眼眸中深情如海,让谢筝心甘情愿地融化其中,被封存起来,掷入冰海深渊。他像一个刚过门的小娇妻一样,温柔地、依赖地搂紧舒汲月的腰,舒汲月爱煞向来沉默寡言的青年在这一刻的别样风情。他内心有千百种情愫交织浮上,全部归于怀里的人。
舒汲月情之所至,几乎就要开口跟谢筝提亲了。
但他愣是忍住了这一种强烈的冲动——过去的几年里他不止一次提过这件事,都被谢筝回绝了。两人这次贪欢之后,谢筝就要回到谢父的管教之下。有谢跖青在一边将凌谢两家的婚事耳提面命,谢筝再答应他嫁进舒家的可能性将微乎其微。
舒汲月这次抱定了一击必杀的决心,一定要将这个与自己情投意合的乖乖抱回家。提亲最好的机会并不是现在——而是过上一会儿,谢筝被他操得丢盔卸甲、神智全失的时候。
情炽意浓,两人四唇相贴,身躯交缠,爱抚摩擦之间,衣衫渐渐凌乱。舒汲月索性一手扯了两人的衣裳堆到床头,垫在谢筝肩颈之下。他周身赤裸,动作的时候宽阔有力的淡褐色胸膛就在谢筝眼前,强劲有力的双腿半跪在谢筝的胯骨之侧。谢筝被他半身罩在底下,实力拔群的灵修身上有着某种超越凡人的侵略性气息,甚至不需肌肤相贴,只要这样让舒汲月环着,谢筝所拥有的蓄灵体质就开始发挥作用,让他自骨子深处散发出一股子暖意,酥麻得全身发软。他忘却一切其他人事,唯一的念头便是蜷进舒汲月怀抱中,与他身体交缠,神魂交融。
在这样的念头驱使下,谢筝做出了对着别人绝对不会做出的事——他主动探手圈住舒汲月直挺挺垂在下身的肉棒,自鼠蹊部往茎头轻轻撸动抚摸。舒汲月低头一看,谢筝白玉般的修长胴体横陈身下,他微微抿唇,乌黑安静的眼专注望着自己的下身,两只微凉的手握着自己火热的那处,下腹猛地一炽,刚还安安分分的肉棒立刻抬起了头。
谢筝的身体生得很好,清瘦修长线条优美,从颈子到肩头因动情而格外舒展着,流露出一种献祭似的委屈情态,分外勾人。他两颊淡红,身上肌肤却如一团上好的白色灵玉,又皎洁又剔透,唯有双乳之上裹着一片绘着墨竹的白底抹胸,与双腿之间淡淡的体毛恰成映衬。
舒汲月把谢筝扶坐起来,长臂一展绕到谢筝的后背,勾掉了缠在他背后的丝缎,墨竹抹胸缓缓自谢筝的双乳上落下,露出那对玉堆雪砌的高耸双峰。乳峰之上的
', ' ')('两粒乳珠色泽如晶莹红玉,加上他肤光莹润,整个人便形如一幅精美的玉雕。
舒汲月用大掌托着他的白乳,拇指尖一下下揉着两颗圆润的乳珠儿,赞叹道:“筝儿这对玉乳确是世上罕有,把玩千百遍也不会腻味。”
谢筝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长得最好的就是这里。蓄灵之体生来就双乳挺拔,下体也比其他男性修士多出一个雌穴,简直是双修功法最佳的对象。可出名的几个蓄灵体里头并没有双乳生得如谢筝这般好看的。尤其是资质最出众的费存雪,虽是外衣挡着,明眼人也都能看出他双乳细小,只有浅浅的一点儿弧度。
论容貌,论修道的天资,费存雪都堪称独一无二,谢筝听见舒汲月赞自己双峰是“世所罕有”,似把费存雪都压了下去,不由浮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