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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心病(cp:凌水;彩蛋:月总攻抱着二房小美人肏入撒娇作妖二房美人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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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山不再是凌却的庇护和依凭,他为这里留下许多佳话与光彩,却在这一日,不得不悄无声息地离开。

离开这一天无人相送,只有翠鸟啁啾,榴花拂眼,响晴的天空底下,一条大路通向前方。

凌却看着水无争,此时此刻,身边就这么一个人了。

“去哪儿?”

水无争看着他憔悴的脸,沉默两息,鼓起勇气道:“我带你回家。”

水无争说的家,是他曾隐居的空灵的山谷。偌大升灵界,似乎只有这里,是一个堪称为家的地方。两人脚程极快,半日之间,已到了地方。这山谷泊在萧然的暮春的雨里,漫眼望去,凌波山外竹木巍巍,苍然冷翠。

水无争知道,蛊王被除之后,凌却失去了许多记忆。这处山谷,他只是隐约觉得眼熟,却不记得在这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那时他不是自己身体的主人,只余留一点残魂碎魄。

“我来过这儿?”

水无争不知道如何作答,正思忖间,一个小小身影从竹屋里飞奔出来,直直扑来抱着他的腿:“爹爹!岫岫想死你了!”

水无争心里咯噔一下,忙把他抱起,搂着儿子稚嫩的肩头,一张脸登时涨红了。

凌却怪异地看了水岫一眼。水岫生得与凌却幼时颇为相似,但凌却自己却一无所觉,问道:“这是你……亲生儿子?”

水无争五指轻轻抓着儿子肩头的衣领,缓解内心紧张,生怕被凌却看出什么来:“是,是我的儿子……他、他父亲……”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对凌却说出实情,支吾了两声,强作镇定道:“我不愿说。”

凌却看这孩子稚嫩的模样,自然而然地理解成那孩子是水无争当夜遭人奸污留下的“孽种”。水无争不辞而别,似乎也有了解释。

他们这一路行来两相无话,与从前无话不谈的默契情状孑然不同。凌却本欲带水无争御剑一程,水无争却坚定要驾车而行。坐入车厢后,水无争特意挑了离凌却最远的角落坐着,连衣角都不与他衣角相触。凌却开始还想问问他这几年来的经历,问他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水无争却只是无声地坐着,不时撩起车幔看着外头匆匆的风景,一眼也不肯看凌却。

凌却心也淡了。他可算是再世为人,以前种种,是爱是恨,是情是仇,一下子俱都渺远得很。亲交挚友形如陌路,叫他心头一怅。但如今再生世间,他满手血债,屠杀了多少曾经的同门好友,其实以死谢罪也是不枉,又如何还有更多的要求?

水无争肯跟他这个血债累累的人同车,已经是天大的义气,畏他惧他,不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于是水无争一说“不愿说”,凌却也就不问了。他只问了孩子姓字和乳名,摸遍身上想给孩子留个见面礼,却是身无长物,就连身上衣物,也沾染了地室风尘,看来狼狈得很。

他摸不出东西来,水无争看见只觉得难受。“凌弟。”他别过脸庞看着另一侧潇潇的竹林,轻声说,“我们就在这小地方度日,不与外人见面,用不着你送什么。”

凌却怔了一怔,空空的手垂下来,中指别扭地蹭了蹭食指指侧。

水无争虽然不想看见这一幕,却总是忍不住用余光注视凌却的一切动作。他一看见凌却的小动作,心里就像被捶碎一样痛楚。他从凌却出生就在一边看着他,那么一个天之骄子,温文如玉,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水无争想到自己正是导致他如今一无所有的罪魁祸首,恨不得自己堕入无间换得光阴倒流,只是再也不要见凌却这样窘迫。

凌却索然道:“知道了。”

水无争安排凌却住下,欲为他铺床叠被。凌却看他宽松轻薄的外衫披在白皙如雪的身上,一段腰肢纤细如柳一般,这样引人心动的画面,他看了却隐隐觉得烦躁。于是凌却走过去,轻轻格着水无争的手臂:“还是我……”

他刚挨过去,水无争就像被针扎一般,慌乱地踉跄退开几步。

凌却呆呆地立在原地,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十分平常,并没有针刺,怎么就让水无争反应这样剧烈?

水无争抖了抖嘴唇,忍不住身体自发的反应。他不敢说,凌却身上的气息和温度让他想到了蛊王曾经的抚触和凌虐。在被蛊王玩弄的时日里,蛊王就是顶着凌却的脸和身体,以凌却的声音对他温柔地低语,平静而快乐地将针扎入他的血管,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凌却捏了捏拳头复又摊开手掌,将他被打断的话说完:“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水无争看着他如以往般,熟练地绑好床褥铺开,动作与自己从前的回忆如出一辙,慢慢缓出一口气来。他在心里对自己默道:这是凌弟这是凌弟,他已回来了,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凌弟确凿无疑了……

他不知道这一时半刻的沉默之中,凌却内心是如何翻涌。

水无争无声退了出去,将凌却留在房中。就在他去到自己与水岫的卧房之后,凌却一手撑在床板上,另一手便将水无争挂好的床幔一把扯了下来。他内心燃烧着不可遏制的怒火,冲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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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的桎梏向外喷涌。他头脑极度清醒,但心内的怒火同样不可遏制,全身的血液都像烧灼了起来,发着热,要蒸干了。血管一跳一跳向内收缩着,每根筋脉都涌来剧痛。

凌却一开口,声音便是哑的:“无争……”

从他冲龄之后,再也没有用这样无助的、求救的声音呼唤过水无争:“哥。”

只可惜水无争没有听见。

“爹爹,你怎么又把坏蛋叔叔带回来了?”另一间屋子里,水岫向水无争问。蛊王来时,受血缘亲情无形影响,水岫对“凌却”喜欢得很。然而这孩子并不是全然天真,蛊王把他掳去魔界,他一开始不懂得,后来也明白了那不是一个好地方。爹爹千方百计让他离开凌叔叔身边,送他去见了凤招,凌叔叔必是个危险的坏人。

刚刚见到凌却时,小家伙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凌却以为是小孩子对陌生男子天然的抗拒,其实不是。

水无争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孩子解释。当年他就开不了口对儿子说那是你亲生父亲,现在孩子敌意这样重,他更是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亲了亲宝贝儿子的额头,哄他道:“他不是坏蛋叔叔,是好叔叔。是爹爹最好最好的……朋友。”他没有向儿子解释过“爱人、心上人”,就算他说了,凌却也不能认。水无争笑道,“是最好最好的……爹爹一辈子最重要的人。所以,岫岫对叔叔好一些,好吗?”

水岫别了别脸,躲过水无争的手:“最重要是多重要?比我还重要吗?”

水无争忙拿两掌温柔地捧住儿子的脸,与他贴贴鼻尖儿:“怎么了呀岫岫,还别扭上了?”

水岫倔强地撇一撇嘴,摆出不高兴的姿态来:“分明就是坏蛋叔叔。爹爹将我当小呆瓜来骗。”

水岫向来乖巧,很少做出这样可爱的情态。却不知这一幕幕生动表情落在水无争眼中,俱让他想起凌却年少童稚之时,当真是又爱又痛,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你不是小呆瓜,你最聪明了,我知道……”

水岫埋在他怀里,闷声道:“到底是谁更重要一些啊?”

水无争苦笑,无奈说:“别为难爹爹了,这叫爹爹怎么答呢?”

水岫大感危机,当日缠着水无争寸步不离。水无争惦记凌却,只好把他早早哄睡,出门往凌却房中去。夜间正早,凌却那屋子却是漆黑无比。水无争心里一悬,忙奔过去推开门。屋子里黢黑黢黑,隐隐约约看出空间里物事纷乱,歪七倒八。水无争骇然凝起灵息,借着掌心的灵光,看着黑洞洞的屋子。

凌却坐在乱纷纷的一堆破碎的药罐瓷器之中。露在衣袖外的手背上有新鲜的血痕,手掌朝着里侧,水无争瞧不见,只能瞧见从他指尖淌下来的血。

他第一反应不是扑上去,而是忍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

凌却坐在黑暗当中,温润的脸竟生出几分诡谲之意。他甚至唇角含笑,凝目漫不经心地看着水无争。那幅样子,当真像极了蛊王。

水无争退了一步,涩声问:“你是谁?”

凌却轻柔一笑,似觉得他这问题问得好生有趣:“水哥哥,连你也不认得我了?”

水无争忍住拔足狂奔的冲动,他一时怀疑,凤招并没能彻底杀死蛊王,狡猾的魔物依然寄身在凌却身上,要借用这具躯壳在人间作恶。

凌却偏一偏头,叹息道:“无争,怎么不靠近来?”

水无争全身发麻,不堪回首的触感一下子在他的每一寸皮肤上复苏了。他强自稳着心跳,说服自己已不必再怕,小腿却依然迟滞,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这一步。

凌却在黑暗里等着,等了他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水无争始终站在门口,走不动,逃不脱。

凌却站了起来,衣衫下摆拂过满地的碎片。他踩过它们,闷闷的裂纹生长的声音,好像将水无争的心割开一般。

凌却走到他面前,话语轻得就像一声叹息:“那我走了。”

水无争疑心这是蛊王又在玩弄他的心,可这念头刚浮上来,又被他自己狠狠地按住。水无争挡在门口:“别走,留在这里。”

凌却向里示意满屋子的狼藉:“你看见了?”他满是血污的手指了指自己:“我有病。”

水无争寸步不让:“我是大夫,你留下来,我给你治病。”

凌却那一双濡湿的,带着浓重血腥气的手掌抚在水无争白净的面颊上。水无争感到凌却湿漉漉的拇指慢慢摩擦过自己的脸颊,挪过来,捂住自己的口鼻。他呼吸一窒,却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再躲。

凌却抹了他一脸血污,捂住他的呼吸,压着他柔软的嘴唇,只留下黑夜里一双与自己对视的眼睛。

他含着笑,轻声问:“你怎么给我治?你这个虚伪、下贱的荡妇。”

水无争呼吸一停。凌却敏锐地察觉了,脸上笑容越发愉悦:“你做出一副不能丢下我不管的样子,其实恨不能离我越远越好。你害怕我,讨厌我,大可不要出现。你却非要把我带到这个除了你没有别人的地方,然后又躲着我。怎么,你要为了别人牺牲自己?怕我滥杀无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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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困在这个地方。明明你也怕我,憎恶我……水无争,我倒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圣人。”

水无争无从辩解,在他手掌下发出呜呜的声音,摇着头示意绝非如此。

然而凌却不肯放过他,他的手越捏越紧:“真看不出来,明明是那么下贱的一个人。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强暴,也要把那孽种生下来。怎么了,那晚上被肏得很爽?我不在的这些年里……”他将膝顶入水无争两腿之间。水无争倚在门上,下意识分开双腿。凌却膝头一撑,隔着衣物抵在水无争私处摩擦。水无争被他熟悉的气息罩着,双眼所见其余都是昏暗的,只看见凌却熟悉的面容,身体颤抖之间,惯于承欢的私处悲哀地泌出水来。

连凌却也没想到他这样淫荡,瞬间蜜穴间渗出的淫水便打湿了他膝头。凌却弯唇,在水无争耳边道:“……敏感成这样,该有多少人肏过你啊?”

水无争靠在门上,已失去了辩解的意图。凌却问的又有何错?这些年里,他不知道被多少人,多少魔族乃至魔畜占有过,甚至放荡得没能拒绝自己亲生父亲的求欢,他有什么可辩解,凌却不愿与他同处,本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尝的浪货……看见你我就作呕。”凌却死死捂着他的半张脸,“水大夫,你连自己的骚病也治不好,又怎么给我治病?”

凌却很少与人打机锋,水无争从不知道他的言辞原来锋利得像刀一样:“而你的凌弟,现在可是满手血债,凌辱同门,屠戮亲友,这一切都已发生了,再也变不了了。你还妄想他能回到过去?我来告诉你,永远也不能。我对你的那凌弟——凌门的凌公子,他们的那个师兄,已经腻味得很了!谁说我只是被蛊王所趁,受它附身而已?那蛊根本就种进我血肉里,钻进我骨头里,死死长在我心里。我想杀人!杀你,杀他们,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的凌弟!”

他还没说完,却突然止住,将手从水无争的脸上移开。

他低头审视自己的手掌,那里粘稠的血液被满掌透明的液体冲淡了。凌却又看水无争的脸。微光之下,水无争半张脸都是他染上去的血污,而正从血污的痕迹上淌过的,是他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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