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静静听着不语,眉眼间却依旧带着不可说的担心。
林明晰见解释不明白,索性也不多嘴解释,瞬间收敛了脸上多余的情绪,沉声道:“以目前的情形看,直接去府衙不可取。”
早知吴大老爷和县太爷是一伙儿的。
还眼巴巴的跑去告状。
岂不是变相的将自己掌控的证据交到县太爷手里被销毁?
更何况,这样做也容易打草惊蛇。
弊端极多。
苏沅和林明晰想到了一处,赞同点头。
“去了也没用,我之前去了一趟,打鼓打得胳膊软,不照样没人出来看上一眼吗?咱们得另外想法子。”
法子要想。
可怎么做,却实在是让人为难。
苏沅愁得没头绪,只能是闷闷的把自己白日里做的安排细细碎碎的说了一遍,叹气道:“被子里残留的红枣糕我倒是捡了一些,只是毒不毒的,我也看不懂,还是要找专业的人来看,否则也是白瞎。”
“小姑父的遗体我也找人守着了,回去之前务必不让任何人动,理论上来说,命案现场倒是保住了,只是这线索零碎得很,若不整理清楚脉络,还原事实真相,贸然说出小姑父是中毒身亡,还容易往林叔和林婶儿的身上扣屎盆子。”
林传读夫妇本就被诟病是杀人凶手。
只是到底是怎么杀的人,至今谁都不清楚。
一切只是猜测。
苏沅捡到的红枣糕可能是翻案的证据。
可若操作不当,也很容易成为把林家夫妇钉死在杀人凶手上的铁证。
毕竟按常理而言,哪个意图不轨的陌生人会带着有毒的糕点轻而易举的进了林家门?
谁送去的东西,神志清醒的江大山会毫无怀疑的吃下去?
搞不清楚这红枣糕是怎么从吴大老爷手里,到了林小姑手里,最后又到了江大山嘴里的过程,捋不清楚个中细节找到证人证据,就算手里有证据也不能轻易往外拿。
否则林家夫妇就彻底完了。
苏沅发愁的不住皱眉。
林明晰沉默一瞬,突然道:“你刚说,那吴大老爷说明,毒是他带来的?”
苏沅郁闷点头。
“是啊,怎么了?”
林明晰眯了眯眼,淡淡道:“听你说起,那吴大老爷对这毒倒是颇为了解,听起来也极为稀奇,这样难得的东西,他会是第一次用吗?”
换句话说,吴大老爷看重林小姑。
只是因为那所谓白仙的命格宣言。
认为林小姑能给自己生儿子。
至于江大山是何许人也,只怕从一开始就不曾入过吴大老爷的尊眼。
对付这样一个小人物,随便弄点儿耗子药就够了。
吴大老爷怎会费尽心思,特意去弄点儿稀奇毒物来显摆自己出手阔绰?
他能在想到杀死江大山的时候,就能拿出旁人难认的毒物,唯一说的通的解释就是,这种稀罕毒物,他手中原本就有。
甚至不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
而稀罕少见的东西,往往都是来去有路数的。
毒物这种特制的东西,更是少有。
见苏沅面露不解,林明晰解释道:“也许从毒物的来源和持有者的身上入手,可以找到线索。”
林家都穷成什么样了,谁都有目共睹。
这样的家境,绝不可能再有余钱拿出,去费劲儿巴拉的买稀罕毒物来杀人。
只要能找到那毒物的来源,确定其价值,也就能变相的证明,林家并不具备动手害人的能力。
直接点来说就是,林家买不起。
也没渠道人脉去买这样的东西。
所以凶手不可能是林家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