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不加掩饰的翻了个硕大的白眼,冷笑道:“是是是,您说的对,我就不该插嘴。”
“不过我倒是真的好奇,你们为什么一口咬定林叔是杀人凶手,这么说,对你们是有什么好处吗?”
苏沅眼珠一转,话锋一转,含嘲带讽地撇嘴。
“林家只是分家了,二房单过是不假,可又不是被驱逐出了族谱,彻底成了路人, 那就是说,林叔还是您怀胎十月生的儿子,林婶儿也是伺候了您十几年的儿媳妇儿,俗话说得好,一竿子打不出两个林字,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林叔要真成了杀人凶手,您以为自个儿能讨着好?”
苏沅说着说着满脸迷惑,不解道:“林明晰是杀人犯的儿子,您难道就不是杀人犯的亲娘嘞?古语还道,子不教父之过,倘若罪名真定了,您这个当娘的,罪过岂不是比林明晰这个为人子的大上许多???”
苏沅不吵不嚷。
字里行间全是讲道理的平静。
可就是这样的道理,才让人难以接受。
老太太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
“我没生过他这样的儿子!”
苏沅了然的哦了一声,要笑不笑地:“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她幽幽叹气,啧啧道:“反正您那张嘴本事大,连杀人的死罪都能随便给人定,否认少生个儿子其实也没什么。”
“你……”
“唉,我看你们这样,是越发担心林明成和大伯父的前程了。”
提及自己的命根子,大伯母瞬间就像是注水了猪,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你说什么?”
苏沅无辜的一摊手,叹息道:“你想啊,家里出了个杀人凶手,这是何等难听的罪名?就算是我朝律法不兴连带不让考取进学,可到底是人言可畏,字字诛心的难听啊!走到哪儿都会有人指指点点,日后侥幸进了官场,也都是人嫌狗厌之流,清流之臣哪儿会自甘堕落与罪人之亲相交?到了朝堂考核提拔之时,一看这人近亲出过罪犯,哪儿还能有他的好处?不直接贬官问罪就算是好的了!”
苏沅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哀愁得不行的不住叹气。
“林叔林婶儿若真是杀了人,林明晰算是前程尽毁了,这辈子估计也就是个秀才到了头,大伯父和林明成估计也够呛。”
苏沅满是同情的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大伯母,哀婉道:“大伯母你别伤心,尽管林明成日后在外求学问职时,少不得要被非议牵连,仕途也不见得能顺畅,可这到底是难免的,你换个角度想啊,好歹人还活着就有盼头是不是?”
苏沅看似安慰,实则字字诛心杀人无形。
不光是大伯母脸色不对。
就连老太太都是瞬间变色。
林明成若真因此误了前程,那比杀了大伯母还让她难受!
大伯母喘着粗气,双眼赤红的原地转圈。
宛若一头走入了困境的困兽。
她看似羞恼,眼神却不时的落在林小姑的身上。
显然是带着迁怒。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林小姑抹着眼泪道:“苏沅你惯是会巧言令色的,可他们若是无罪,又怎会被官府抓走至今未归?如今事实已定,前事莫看,不如往后瞧,唯有真凶伏法,亡者可安,生者且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