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想张嘴为林小姑说几句话的老太太都瑟缩了一下,抿了抿唇不再多言。
大伯母四下看看,忍着无措将两个茫然的孩子往外带。
刚走到门口,她就听到老爷子说:“老大家的,你抓紧回来,我有事儿要问你。”
大伯母忙不迭的应声说好。
出门前还小心翼翼的偷瞥了一眼老爷子的脸色。
只看了一眼,大伯母就心跳如鼓不敢再看了。
老爷子这神色,分明是气得不轻啊!
心里打鼓的大伯母赶紧一手揽着一个孩子走了出去。
室内寂静无言。
老太太再三想张嘴试探,却都没能开口,只能是忍着心中焦急,不住的撕扯手里的帕子。
过了好一会儿,送孩子出去的大伯母终于回来了。
她面带拘谨的和林小姑站作了一排,心中惴惴的看老爷子。
“爹,您叫我回来,不知是有什么事儿要说?”
老爷子一眼也没看她,只是眼神复杂的打量着林小姑单薄的身子,半响后才说:“你去给三娘搬个凳子。”
大伯母不明就里的啊了一声,站着没动。
老太太也是一脸的茫然。
唯独林小姑,听见老爷子这话,脸上残留的血色瞬间消失殆尽,满脸煞白的样子,看起来比刚才更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惊恐。
老爷子见状,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像是不愿多看似的闭上了眼睛,声调沙哑地说:“女子孕育艰难,你早年身子受了损,如今这种情形,更是受不得罪,坐下回话。”
老爷子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子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老太太和大伯母闻言,第一时间心里闪过的念头就是荒谬。
江大山是在小半年前出门的。
回来后就卧床不起了。
林小姑从头至尾也不曾去看过几眼。
两人根本就没接触的机会。
也没那个可能。
按日子来算,林小姑怎么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有孕。
更何况,要是江大山在家的时候就有了身子。
掐着手指头一算,怎么也得快六个月了。
六个月的身子早就显怀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林小姑这身形瞅着也不像那么回事儿啊!
老太太刚想斥责老爷子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结果扭头对上林小姑难掩惊惶的脸,所有的话都悉数堵在了嗓子眼,怎么也挤不出来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小姑,惊诧得话都变了调儿。
“三娘,你爹说的是什么?!”
林小姑强撑着镇定的颤声辩解:“爹,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
“三娘。”
老爷子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低声道:“你可知,当年我为何执意让你与大山成亲?”
提及当年之事,林小姑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怨恨,嘴上却说:“我不知道。”
老爷子无声苦笑,淡淡道:“你娘生你二哥的时候,吃了不小的苦头,生产时更是险些血崩直接去了,险象环生,我至今回想起仍觉心悸难停,你二哥出生后,大夫说她的身子受了损,不易再有孕,转眼多年过去,我也不曾想能再多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