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愁的?”
“婶儿您先进去歇着,我这就去给您找驱邪避祟的桃木来!”
苏沅说得讨喜。
林惠娘不禁乐了。
“你这小娃娃,这时候上哪儿去找?”
苏沅拍着胸口保证,说:“您只管放心,我一定给您找来就是。”
林惠娘终于被逗乐了,在场的人无形中都松了一口气。
林传读陪着林慧娘进屋休息。
林明晰去找了伙计准备饭菜。
苏沅则是信心满满的出了客栈的大门。
桃树叶是没有的。
毕竟那玩意儿娇气,又不像是铜钱叶似的常年都有。
可没有叶子,树枝不是也行吗?
叶子能祛除邪祟,比叶子更高级的树枝怎么就不行了?
苏沅之前就见过不少桃树,这会儿想找点儿树枝,可谓是轻而易举。
她是个大气的。
反正路边的桃树也是无主的东西。
挽着袖子上手,稀里哗啦就掰了一大枝,呼哧呼哧整到肩上,扛着就回去了。
苏沅扛着树枝,在客栈伙计茫然又震惊的眼神中昂首阔步的进了门。
客栈外,一辆停了许久的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
马车上,坐着的正是于家小姐和于家夫人。
于夫人放下了车帘,要叹非叹的看了神色落寞的于小姐一眼,说:“你可看清了?”
于小姐咬咬唇,无声点头。
于夫人无奈道:“你的心思,我和你爹都明白,林家的林明晰的确也是个不错的,此时落魄,可假以时日,必不是池中之物,只是都这般了,我们不曾有过任何表态,你可知为何?”
于小姐茫然的说了一句不知。
于夫人苦笑道:“你只看林明晰的人品贵重,却不曾多考量几分他如今的家境情形。”
“说是我嫌贫爱富也好,贪慕虚荣也罢,那样的人家,虽看似不错,可家里泥腿子亲戚不少,近亲不善,远亲不触,各种杂七杂八的事儿太多了,进了门是秀才娘子又如何?秀才一年能到手的俸银能有几文?家长里短到了最后,就是鸡毛蒜皮的各种琐事儿,再深的情,也能被这看不到头的苦日子生生消磨没了。”
于夫人长叹一声,指了指苏沅离开的方向,说:“那苏姑娘是个本事的,吃得了苦,下得了狠力气,不光是能顶得起一家门户,也能操持起一家开支,遇上大事儿,也半点不慌,可独当一面,可这样的事儿,闺女你行吗?”
于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诗词曲牌也能对上一二。
可满腔文采才华又如何?
那样的人家,又有什么机会让你去施展这样的才华?
于小姐学了十几年的诗词歌赋,于生活无半分益处。
也合该就不能吃苦。
于夫人不忍多看于小姐面上的难过,长叹道:“你是我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姑娘,日后为娘的,也是不忍你吃半分苦楚的,林明晰再好,他与你也不合适,实不相配,长念成妄,久了就是长在心头上的一根刺,碰不得摸不得,一想就生疼。”
于小姐眼中的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于夫人面露不忍,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叹息道:“哭了也好,哭一场就把那些妄念忘了。”
“姑娘啊,你记住了,林明晰再好,他也是别人的了。”
“咱们哭一场,就把他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