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还是去年的样子,苏沅和林明晰的身边却多了三个人。
苏沅本以为南风等人会与他们一起回林家村。
可到了县城,身体恢复了不少的南歌离却说了不可。
她说:“我们曾是在林家村出现过的。”
人的记性说不得多好。
可对于少有接触的人或是事儿,总是能维持着高度的灵敏性。
他们当时在林家村引起的轰动不小。
城中也有不少人是见过他们的。
这时候南家的变故想来早已传遍了各地,他们这时候再出现,说好的人却活了,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引人疑窦是什么?
林明晰闻言微微一顿,随即眼底多了一丝惭愧。
“是我思虑不周。”
南歌离轻轻一笑,淡淡道:“林家村不能去,这附近的地方却是能去的。”
她闭了闭眼,轻声说:“我在隔着林家村三个庄子的地方买了个庄子,这时候住进去正好。”
“我将地址写给你们,闲暇时有时间了,不妨多来走动。”
林明晰和苏沅显然都没想到南歌离会有这样的先手之举。
愣了一下之后就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盛京还没出事儿呢。
南歌离就能想着备下退路。
这样的先见之明的确是他们没有的。
南歌离亲自在马车上写下了一个地址,交给林明晰后才说:“这一路多劳相送,你走之前去一趟我父亲那里,他有话要与你说。”
林明晰意外的眨了眨眼,双手接过写着地址的纸条说了好。
林明晰去找不常露面的南正奇了。
苏沅和南歌离大眼瞪小眼半响,南歌离轻声发笑,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笑着说:“这是我在北疆游历时偶然得到的一个小物件,虽不精巧名贵,可胜在别致新颖,与你的性子倒是极为相配。”
“你辛苦了一路,我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你收着,就当作是一份念想。”
苏沅不是矫情的性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推辞。
笑呵呵的就把盒子接了下来。
南歌离见她收下了,眼里才染上了笑。
她说:“我与你性子颇为合得来,有机会就常来走动,别因住得近就生分了。”
苏沅嘿嘿一笑,玩味道:“那是自然,只要先生不嫌我多叨扰,我一定常来。”
南歌离和苏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南正奇对着林明晰,常年冷硬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些许温和。
南正奇出身矜贵。
本身年少时也是个有才的傲才之物。
对寻常人很难看得上眼。
后来身居高位,就更是难得面露温色。
更是难得对谁表露出明显的赞赏。
只是这一路上与林明晰朝夕相处,明里暗里不知受了林明晰多少照顾,他再冷硬,也是个长辈,见林明晰不免动了爱才之心。
他忍着咳嗽,哑声道:“不过十七就已是举人之身,你于读书上的确是有些天赋,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更难能可贵的是,林明晰的心性实在可贵。
就算是冷面冷心了半辈子的南正奇见了,也不免心生欢喜。
林明晰被赞扬了也不露得色,只是恭恭敬敬地说:“不过是比别人多下了几分功夫罢了,谈不上多天资,老爷子谬赞了。”
南正奇感叹似的笑了一声,慢慢道:“你是个聪明的,老夫也不是个爱兜圈子的,实话跟你说了吧,不光是闫修那个老东西看上了你的天分,我也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