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晰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手,扭头跟钱奇安说了告辞。
钱奇安唯恐不及的连连点头,嫌弃道:“赶紧去吧,这儿有我呢。”
林明晰拉着耷眉丧眼的苏沅回了客院。
特意去打了温水,拿了干净的纱布将苏沅耳垂上残留的血渍擦干净,然后才将南风拿来的药小心的抹了上去。
过了这么会儿,早就不流血了。
只是火辣辣的疼。
那药略带着几分凉意,抹上去后,恼人的火辣刺痛之感像是也消了不少。
苏沅狐疑的摸着耳朵,意外道:“你别说,这药还真挺有用。”
林明晰将她不安分的手抓了下来,盯着看了半响,确定不流血了才说:“好好的,怎会想到穿耳眼了?”
苏沅郁闷的长长一叹,很是无奈。
“我怎么知道?”
“说话说得好好的,先生突然就拿了针出来,动都不让我动,扑哧一下就穿过去了,等我回过神来,这俩就已经在耳朵上挂着了。”
苏沅心有余悸地说:“要不是我跑得快,说不定还得再多俩!”
见她一脸后怕的样子,林明晰有些好笑。
却又很给面子的没笑出声来。
他顺手将苏沅跑歪了的发钗扶正,然后才说:“刚刚老师跟我说了个事儿。”
苏沅好奇抬头。
“什么?”
林明晰迟疑了一下,稍组织了一下措辞,将南正奇的话复述了一遍。
简单地说,因为浣纱城和怀北之事办得不错,盛京城那位很是满意。
于林明晰的前程上,额外指路。
现在摆在林明晰眼前的,可有两个选择。
第一,就是让他以世家推举的身份免去一年后的应试。
当下就可入场为官。
听那位的意思,似有将他放在怀北附近的打算。
只要林明晰愿意,他过不了多久,就可免去下场落榜的困扰,直接官袍加身,顺利进入官场,施展自己的抱负。
二则,若林明晰不愿意走此路,就继续跟着南正奇在外游历。
等来年开闱,以举子的身份下场应试。
应试分作两批。
头批笔试。
后是殿试。
开闱后无数人盯着,殿试那位可予以放松。
但是笔试就只能靠林明晰自己的本事。
无数举子同时下场,其中不乏惊艳才绝之辈。
林明晰凭本事能走到哪一步,也不好说。
苏沅听完托着下巴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就是说,你可以免试为官,也可以不用去跟那么多人争一个名额,是吧?”
林明晰笑着点头。
“是这么个意思。”
苏沅狐疑皱眉。
“可世家举荐,走的又是什么路子?”
“谁举荐你?”
这个林明晰也不清楚,闻言也只是笑。
“老师未曾明说,但是既是这么跟我说了,想来是可以安排好的。”
林明晰并非世家出身。
身后也无可倚靠的家世。
要想走这个路子,自然只能是由南正奇在暗中操持。
苏沅想了想,就果断摇头。
“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去考试吧。”
免试为官,听起来像是轻松了不少。
可其中的门道指定是少不了。
先不说南正奇安排下来要花多少功夫。
万一在这其中欠了谁的人情,林明晰日后与那人同朝为官,少不得在打交道的时候被迫顾及几分往昔情面。
还不等新官上任呢。
就先被人在身上套了个党派标志。
这可不见得就真是什么好事儿。
再说了,说得好听些是举荐的。
可实际上不清不楚的,谁知道谁有真本事,谁是来混日子的?
就算是林明晰顺利做了官。
日后也少不得要被人质疑是否有真才实学。
一朝走捷径。
后续祸患无穷。
这样一时的便宜可不好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