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海是从很久以前就传下来的规矩。
传言是因海寇难止,对沿海一带的城镇和百姓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为了彻底扼杀住这种势头,朝廷索性就颁布了禁止海上通行的法令。
近海可捕鱼打捞。
但除此之外,任何在海面上的商业活动都是违背当朝法令的。
与海域之外进行商业来往,更是明令禁止的大罪。
稍有不慎,就容易摊上通敌卖国的嫌疑。
容易身败名裂不说,全家老小的小命捏在一起都不够杀的。
苏沅很惜命。
绞尽脑汁的折腾来折腾去,就想怎么好好活着。
如今被这天下的主人逼着去干违法的事儿,痛苦得接连好几日都不曾睡着。
她顶着两个偌大的黑眼圈,愁得不行。
但是发愁归发愁,该做的事儿还是得做。
苏沅焦头烂额的盯着桌面上整理的卷宗叹气,忍不住道:“禁海是朝廷颁布的禁令,皇上若是有意想在海运上下功夫,先下令将这个禁令废止了不是更好?何必在这儿想发设法的逼着我犯罪?”
更要命的是苏沅被逼着走上了违法走私的道路。
赚来的银子得往皇上的小金库中上缴一半就罢了。
万一出了事儿,还不能说自己是被逼的!
好处有人一起瓜分。
风险都是自己的。
苏沅郁闷又头疼。
海运走私一事事关重大。
天一被派来临时协助苏沅筹备。
此时闻言忍不住道:“若能顺利废除这条禁令,皇上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儿么?”
皇上如今在朝中的话语权虽是比之前的大上许多。
但相应的,受到的来自各方的限制也多。
他虽是天下的主人,也不可能说什么是什么。
很多事情,都需要换方式才能得行。
苏沅叹气。
“所以没办法了,就来折腾我,是吗?”
天一瞬间语塞。
尴尬的嘿嘿笑着不说话。
苏沅心累的将一卷卷宗扔到他手里,没好气道:“丑话我先说在前头,这样的事儿之前没人做过,也无人知晓应怎么做。”
“咱们摸着石头过河,能不能成不好说,左右一时半会儿是决计见不着回头钱的,说不定还会赔个血本无归,你回去帮我跟那位爷说清楚,别到时候赚银子充国库失败了就拿我撒气,这样的冤枉罪我可不认。”
苏沅说得消极。
却也是事实。
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想着只进不出。
哪儿是那么的容易的事儿?
起码苏沅自认为自己是没那样的本事的。
这样的话天一来之前就受过叮嘱。
故而此时答得毫无压力。
他说:“您只管放心折腾便是,左右亏盈都有那位爷给您兜着底呢,放心。”
苏沅扯着嘴角挤出了个冷笑。
从牙缝中往外挤音:“兜底?你确定吗?”
“你知道他给的银子造船都不够吗?”
“没有合适的船,难道是想让人划着木板去走私吗?!”
苏沅当时收到金票的时候很是欢喜。
这几日稍微核算了一下成本,瞬间就开心不起来了。
造船本就不便宜。
能出海运输的船,还要能抵御风浪袭击,细节上的把控更是仔细。
堪称是拿银子生生一点一点砸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