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雨燕今日受邀前来,本就是打了出风头的盘算。
得知苏沅也会来后,更是花足了心思打扮,试图让自己争取一举压制苏沅的风头。
可现实与幻想之间往往深藏一道不可逾越的壁垒。
她本身长相并不出色,全靠着吴太太给的珠宝强行堆积出了一种高不可攀的矜贵之气。
可苏沅颜在天生,五官明艳大气。
她满头的珠翠跟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根碧玉簪的苏沅相比,立马就落了下乘。
自苏沅进园后,她的眼睛基本都在苏沅的身上打转,似是恨不得用眼神让苏沅就此死了才好。
可苏沅自顾自地跟周围的人说笑,至此才看什么卑贱的小花小草似的看了她一眼就罢了。
苏沅还说她丑!
吴雨燕气得浑身哆嗦,却不敢造次。
苏沅如今身份不同于前,她若是在此失了态,落了把柄在苏沅手里,苏沅想找由头让她出丑并非难事。
她绝对不能给苏沅这样的机会。
吴雨燕反复在脑海里回想来之前吴太太的叮嘱,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了些,就听到身边的人提醒:“白小姐叫你呢。”
吴雨燕强行回神挤出个得体的笑,站了起来。
白蝶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说:“你就是吴家的小姐?”
吴雨燕颔首一笑,娇滴滴地说:“正是,我……”
不等她的话说完,白蝶就扭头看向了苏沅,笑问:“听闻这位吴家小姐文采精绝,沅姐姐可知道?”
吴雨燕闻言眼底跃起一抹不自知的期待。
苏沅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中酒杯,看了她一眼,摇头淡淡地说:“没听说过,不知道。”
她的口吻听起来浑不在意,仿佛吴雨燕是不值一提的街边小猫小狗般不值得记。
吴雨燕为苏沅话中轻蔑攥紧了拳头,费了很大的劲儿忍耐才没让自己失态。
可她这副神态,半点不落的都入了旁人眼底。
木晴忍笑不已。
白蝶心中笑话够了,见好就收地说:“吴小姐今日是头一次来,该是特殊照顾些,这样,第一轮的击鼓传花,从吴小姐这里开始可好?”
她是主人家,说了话自然是无人说不可。
吴雨燕自认被白蝶高看,鼓足了劲儿要表现一番。
鼓声轻起,一支被特意择选出来的红梅随着鼓声在人们的手中传递。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梅花在吴雨燕手中停留的次数较多,她本人的表现也的确不俗。
不擅诗词的苏沅在其中充当了一个传花鼓掌的角色,静静地看着吴雨燕不断地出风头。
她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虽不咋的,但是肚子里的确有几两墨水。
只可惜,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糟践了好书。
鼓声过半晌,游戏过三轮。
红梅终于是落在了苏沅的手里。
上一轮的得胜者是吴雨燕,她按耐住眼底恨意笑着说:“今日既是以花作席,冬梅映春花,不如请以春花为尾作诗可好?”
苏沅不会作诗,可与春花有关的诗词倒是也能想起来几句。
毕竟她上辈子为了考试也背过不少名人古句。
只是对上吴雨燕暗含不屑的目光,她突然就想让这人再得意得忘形一些。
毕竟只有得意至了极点,跌落时才会摔得更疼。
苏沅面露难色地叹了一声,端起桌上的酒杯说:“我不擅诗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