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回到林府时,脚步松快,眼角眉梢都透着得意。
给苏沅问好时,尾调都打着愉快的弯儿。
苏沅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事情都办妥了?”
来福嘿嘿一笑,轻声说:“您交代的事儿,自然是都办妥了。”
“魏书生从头至尾都不知道我们的来历,只以为是与吴家有仇才有此设计,他得了好处,不用我说自己就忙不迭地想法子出了城。”
“他出城不久,事先安排好的人就在中途截住他恐吓了一番,说他只要敢踏上盛京城一步,就要了他的性命,他如今被吓得破了胆儿,这辈子大约都不会再想入盛京城了。”
来福面露唏嘘地停顿了一下,微妙道:“吴雨燕昨日看着还好好的,可今早儿一听说吴家的事儿就发了疯,赖着不走不说,口口声声都喊着自己是魏家府上的太太,喊着要让人来将我等乱棍打死。”
“我懒得听她聒噪,叫了两个粗壮的婆子直接把人扔了出去,她在门前叫嚷了半晌,被婆子吓了一番后连滚带爬地朝着吴家去了,也不知是去干什么。”
吴家大厦将倾,吴雨燕尚不知情。
这时候跑回吴家,指定就是存了让吴家夫妇给她做主的念头。
只可惜,吴家夫妇如今身在大牢,自身难保,自然是顾不上她了。
来福说着停顿了一下,奇怪道:“只是我瞧着吴雨燕身上似乎有些蹊跷。”
苏沅抬眉:“什么蹊跷?”
来福抓了抓耳朵,不确定地说:“她在院子中吵嚷时,看着身上情形就不太对劲儿,露出来的胳膊手脖子上全是不知名的红痕,我一开始以为是受了刺激所致,可去抬她的婆子回来却说碰着她身上破了血皮的地方起了疱疹,痒痒得难受,我仔细瞧了瞧,觉得很是眼熟。”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苏沅一眼,确定她没什么不悦才轻轻地说:“我曾在南夫人身边伺候过一段时间,凑巧见过同样的症候,那模样瞧着,似是中了毒。”
苏沅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讶然,诧异道:“中毒?”
来福硬着头皮点头:“正是呢。”
“我怕看错了,回来之前还特意去了一趟大理寺的大牢,见着了被关着的吴家夫妇,吴家夫妇身上的情形,也与吴雨燕很是相似。”
也就是说,吴家三口人,全都在不知道的时候中了不知名的毒。
这毒不会要人命。
却能让人就此生不如死受尽折磨。
而能让来福一眼瞧出的毒,定是不寻常的,否则他也不会见过一次就记得如此深刻。
苏沅默了片刻,淡声道:“若真是中了毒,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她的声音不大,轻缓得甚至像是在说笑。
可来福闻言不知为何生生从中听出了一种你敢多嘴就割了你舌头的既视感。
来福打了个激灵福临心至,想也不想就说:“依我所看,那吴家人分明是造孽太多遭了报应,怎会有中毒这种无稽之谈?”
见他上道,苏沅很是满意地点头笑了。
“不是人为就好。”
“也免得旁人知道了说闲话。”
她慢条斯理地将桌上的东西收整好,淡淡地说:“吴家的事儿,从今日起就不必过问了。”
来福悻悻的缩了缩脖子,笑道:“您说的是,毕竟从今往后,这盛京城中,就再也没有吴家了。”
大理寺办案速度迅猛,抓人审案一步到位,不出三日就将吴家夫妇料理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