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严查。”
……
绝大多数官员恳请翻查,先前支持国公府的人晦色难掩。
苏大人自知此事难逃其咎,硬着头皮咬牙道:“浙安知府虽是行事失妥,可张安澜抢掠商船亦是事实,红袖招与其勾结也是事实,浙安知府是该严惩,可红袖招为水匪提供粮米也不能不查!”
被他一言惊醒的官员哆嗦了一下,咬着牙站了出来。
“苏大人所言极是,恳请陛下严查!”
皇上面色不明地看着各执一词的文武百官,不知作何感想地呵了一声,淡声说:“如此说来,是当严查。”
林明晰抿紧了唇,沉声道:“说及红袖招一事,微臣今日也有一人证,可作证词。”
“是么?”
皇上摆了摆手,说:“那就传上来吧。”
林明晰口中的人,是来福。
来福哆哆嗦嗦地上了殿,跪下后不等旁人问话,就抖着手将一本册子拿了出来,让人呈到了皇上眼前。
他声泪俱下地说:“红袖招的确是拿米粮与人换了珍珠,可小的们只是寻常商户,做的也是本分买卖,怎会知那人就是水匪?”
“做买卖多用银钱交易,可以物易物也是常有的事儿,小的们不知内情,就与那人定了契约。”
“这册子上记的,便是来往交易的记录,多少珍珠换算成了多少银子,能买多少米粮,一分价钱一分货,来往记录都清清楚楚地记着,这就是一场寻常的买卖交易。”
“主子人在盛京,将浣纱城中的事儿悉数交托给了下头的人,这交易买卖,也是底下人的主意,主子半点也不知情,说起来也当是底下人的核查失误带来的天大误会,怎就成了蓄意勾结?”
来福不知疼地将脑袋放在地砖上砰砰砰地磕,哑着嗓子说:“求陛下明鉴,民间做买卖,就是这么个等价交换的理儿,开门做生意,也没有来一个客人就要设法查清其来历的说法。”
“小的们一时不慎犯了大错,这才牵连出了此等误会,可在拿米粮与那人换珍珠之时,小的们当真不知他的身份啊……”
“说勾结之嫌,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林明晰掀起官袍跪下,朗声说:“臣妻御下不严,核查有误,与不该交易之人做了买卖,这是错,当罚,微臣夫妇也认。”
“可是若将这强行定为勾结之罪,恕微臣难以认同,也不能认罪。”
“望陛下明察。”
林明晰和来福一唱一和,瞬间就将扣在苏沅头上的大锅摘了大半。
御下不严是错,核查不清也是错,可这错远不能涉生死。
也不可危性命。
皇上看着静默的百官沉默良久,过了许久才说:“林爱卿,去接你夫人回家。”
林明晰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感激道:“多谢皇上。”
苏大人见状着急道:“皇上,不可啊!这……”
“苏大人,朕以为,身为朝廷的官员,吃着百姓给的税银俸禄,你此时该关注的不应是林夫人是否统御好了下头的伙计,也不是一颗珍珠到底公平交易换得了多少米。”
“放着西瓜不查去抓芝麻,你到底是朝廷的官,还是国公府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