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伙计打量了男子一眼,抬手示意他稍等才一脸殷切地对苏沅说:“夫人想要什么,要不您先瞧瞧?”
苏沅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说:“你先忙,我自己看看。”
店伙计笑着点头说是,回头喊了一嗓子给贵客上茶,而后走到男子身边,笑吟吟地说:“客官是想典当镯子吗?”
“您说的东西在何处?”
男子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稍转身避开身后的苏沅等人,从胸口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露出里头的东西,硬着嗓门说:“就是这个,只是此处的光线暗,怕你看错了成色,估错了价钱。”
店伙计看到玉镯的第一时间眼底就绽出了一抹亮光,听完男子的话,唇边更是溢出了一抹不可捉摸的深笑。
他按捺着兴奋搓了搓手,眼睛盯在镯子上一动不动,笑说:“此处光不亮,咱们自有更敞亮的地方可供验货。”
“只是不知,这镯子客官是想活当还是死当?”
“死当。”
“那敢情好,您随我来,咱们找个敞亮的地方,慢慢细说。”
店伙计的殷勤引得苏沅微微侧目,她还没能看清男子拿来之物,胳膊就被身后的剪月轻轻碰了碰。
剪月稍凑近些佯装作给她整理衣领的样子,小声说:“老夫人的。”
意识到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沅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晦色。
她摆手示意剪月先别多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中扇子,淡淡地说:“伙计,我想要几个成色好些的镯子,不吝是金的还是玉的,你拿一些出来给我瞧瞧。”
正与男子论价的伙计听到这话立马就重重地哎了一声,他带着那男子往屋内走的同时,扬声喊了一嗓子,很快就有个姑娘端着个木盘走了出来。
苏沅从那男子身上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摆在眼前的木盘。
木盘上放着数个镯子,金玉皆全。
这小姑娘生了张巧嘴,寻常金玉说出了绝世难得的效果,逗得苏沅乐出了声。
她伸出手拿起一个玉镯放在眼前看了看,语带遗憾:“料子是不错,只可惜质地不佳,通透也不足,自己留着倒可,若是拿来送人,不太合适。”
小姑娘正想反驳,可转眼看到苏沅手腕上翠得仿若能滴的镯子,默默地闭上了嘴。
她讨好地笑道:“夫人是初到怀北城吧?”
苏沅点头:“是,怎么了?”
“您有所不知,这怀北城中不比他处,能入您眼的好东西自然也没那么多,这样的成色,与您所有的宝贝不能相比,可在城中已算难得。”
“是么?”
“你们这店里,就没别的更好的了?”
小姑娘迟疑着摇头,正想说没有时,刚刚进去不久的店伙计脸上挂着激动的笑走了出来。
“有有有,谁说咱们没有?”
他说着话的同时转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男子做个请的姿势,笑呵呵道:“客官慢走,您以后若是还有好的货色,不妨也拿来,价钱好商量,总之定不会让您吃亏。”
那男子不知是讥是笑地扯着嘴角呵了一声,一言不发地握紧手中荷包快步走了出去。
苏沅侧首看了剪月一眼,剪月无声颔首,朝着苏沅轻轻一礼笑道:“您等着瞧好。”
她说完转身出了大门。
店伙计脸上的笑还没来得散,迟疑地望了剪月的背影一眼,尚未开口,就听到苏沅说:“你不是说有更好的吗?”
“在哪儿?拿出来我瞧瞧?”
店伙计乐得合不拢嘴地连声说好,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就端着个铺了绒布的托盘走出来。
他神秘兮兮地将托盘上的盒子打开,指着里头的玉镯说:“夫人您仔细瞧,这可是难得的冰翠种,通身无一丝杂色,更难得的是翠得清澈又色浓,均匀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