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有一对制成了蝴蝶样式的步摇?”
冬青笑着点头,眼里多了些说不出的无奈。
她说:“那步摇制得精巧,戴在头上走路时蝴蝶都在振翅而颤,可您非说过分俏皮,一次都不肯戴,一直压箱底放着呢。”
“既然是好东西,平白放着也可惜了。”
“我瞧那步摇倒是衬周娅的性子,你一会儿去把步摇找出来给她送去。”
苏沅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告诉她,恶人自有天收,不值当大动肝火。”
“那步摇,权当是我哄她的了。”
苏沅素来厚待底下人,对谁都是如此。
可她比周娅大不了几岁,用上哄这样的字眼让冬青难掩轻笑。
她打趣道:“周娅委屈了您记着哄,那我和剪月姐姐呢?”
“我俩此时虽不委屈,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委屈了呢?”
苏沅故作恼怒地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拢共就那么点儿家底,还都各个惦记着,都给你们了,以后林修然拿不出聘礼娶媳妇儿怎么办?”
她说着自己就先笑出了声,摸着下巴说:“不过也没事儿,给你们些,我就再去搜罗点儿新的来补上。”
“反正,云家有的是宝贝。”
冬青只是随口说笑,最后却真得了个精巧的玉簪。
剪月不知发生了什么,捧着手里突然得的镯子愣住了神。
不年不节的,怎还赏了重礼?
苏沅正扒拉着自己的妆汝盒子挑拣首饰,见她奇怪只是说:“把这盒子腾出些空来,回头拿了新的来补上。”
她说完往椅子上一靠,掷地有声地说:“今日是我头一遭在外露面参宴,你们可得费心思给我捯饬得亮堂些,没什么要求,总之,面子一定要挣足了才可,明白吗?”
苏沅说出了上阵打仗的气势,恢宏得很。
剪月和冬青对视一眼,忍着笑齐声说是。
苏沅底子好,又年轻。
稍一打扮就能让人眼前一亮,花足了心思捯饬,效果更是不同。
林明晰抱着咿呀咿呀张嘴嗷嗷喊的林修然迈步进屋,见着眼前的人猛地一怔,眼底惊艳急速闪过的同时,失笑道:“云家的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你倒是好兴致。”
其实云家人到得更早些。
只不过不管是林明晰还是旁人,都不在意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才迟迟无人通报。
他刚说完怀里的林修然就不甘寂寞地冲着苏沅的伸出了小胖爪,啊呜啊呜地喊。
苏沅歪头看他,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我身上丁零当啷的全是些琐碎玩意儿,回头再划着你。”
“乖乖让你爹抱着。”
林修然黑黢黢的眼珠粘在苏沅摇晃的步摇上,胖乎乎的小脸满是惊奇,不甘心地扑腾着要苏沅抱。
他少有表现得对苏沅如此热烈的时候,可此时的目的显然并非是苏沅,而是苏沅头上看起来亮晶晶的东西。
苏沅见了好气又好笑,用手指在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权当泄愤,无视了他渴求的目光站起来说:“你一会儿帮我跟爹娘说我不去云家赴宴,就不回来吃饭了。”
林明晰艰难地抱紧了怀中不断扭动的小肉虫,点头说:“行,一会儿我去接你。”
苏沅走近了似刚才捏林修然似的揪住林明晰的鼻子,看他皱眉笑着说:“等着我去给你搜罗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