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正常的脚程计,苏沅一行人没这么快就能赶回。
可她出门的时间太久,嘴上不说,心里对家里大小两个男人的惦念却越发的深,在路上是一刻也不愿耽搁。
最后索性与领队的天十九等人商量了一下,分作两队前行。
带着马车行李的一队人在后头慢慢来。
苏沅着小部分人快马前行。
纵马快一个月,日夜不停地赶路,总算是赶在今夜看到了怀北的城门。
连日纵马疾驰,饶是天十九都有些扛不住。
他用手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沙哑着嗓子说:“主子,咱们现在就进城吗?”
夜色已深,此刻进城还要表明身份,让城守开门。
苏沅想了想,抑制住点头的冲动,摆手说:“今夜在城外暂歇,明日一早再进城。”
天十九不明白苏沅为何到了城门口却止住了脚步。
可骨子里对苏沅的敬服胜过一切,不假思索地点头。
“是。”
“那我这就去安排扎帐歇下。”
苏沅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身后的人,一头扎进了帐子里没再出来。
冬日已至,越是临近怀北,寒风就愈发刮骨冰寒。
她为了尽快加快脚程,一路都是骑马而来。
饶是再小心留意,可被冷风刮了太久的皮肉还是难免留下了痕迹。
手上也都是细细碎碎皲裂的口子。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灰头土脸得惊人,要是就这么副德行入了家门,不知要把家里的人惊动成什么样儿。
苏沅盘腿坐在铺了毯子的地上,把一路上都没打开的一个小盒子打开,从里头挑挑拣拣地选出了两个小瓶子,把里头的东西倒出来往手上抹。
虽说今日抹了明日不见得就能有效,可苏沅相信抹了总比没抹好。
她正试图亡羊补牢,把自己关在帐子里挽救自我的形象。
可帐子外突然就响起了天十九微颤的嗓音。
“主子,城内有人出来了。”
夜至深时,城门关闭。
若非是遇上紧急的大事儿,或者是有特殊情况,关闭的城门绝不会在深夜打开。
苏沅眉心微跳掀起衣摆走出帐子,眯眼看着不远处朝着这边过来的点点火光,眼底泛起一丝晦色。
大晚上的,这是怎么了?
她举起手示意身后的人别轻举妄动,对天十九说:“你一人前去看看情况,最好是弄清楚此刻出城的都是什么人,然后再……”
她话说了一半,看清不远处逐渐靠近的人影,剩下的声音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天十九被她的异色震住,皱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意识到来人是谁,瞬间无声张大了嘴。
都这个时辰了,林明晰为何会出现在此?
林明晰骑术不佳,故而不曾骑马,靠着双腿走到了苏沅的跟前。
苏沅一身黑色的利落男装,长发也束成马尾高高地扬在身后,看着精神虽是不错,可眉眼间却翻涌着抹不开的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