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淮在这个话题上向来沉默,这回却意外地纵容了女人的随声玩笑。
这点,似乎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夜幕降临后的半山庄园,一场华丽造设的商业化酒会正要开场。
光是璀璨水晶灯的投光打照,满堂色彩暖调,前奏兴起的推杯换盏,都将现场的气氛一扬再扬。
焉济宸少有地穿了身黑色条纹西装,配以称身的深色领带,倨然姿态地坐在第一排的中央位置。
男人轮廓瘦削净澈,眉目间都遮藏不住惯常的冷冽淡漠,十有九分的事不关己,依然吸引着场上如光如琢的流连目光,直白毫无遮掩。
其实焉济宸很不喜欢这种场合,他今天来不过是这场酒会上出席的人选里,有对孚江项目起到关键助推作用的人。
在商言商,这样的场合最适合推动气氛。
孚江的这场仗,时誉一定要打得漂亮,让焉氏或者鸿起都心服口服。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场酒会,欧阳婧涟也身着长款修身的红色礼服出席,她还特意选了焉济宸旁边的位置,毫无犹豫地直接坐下。
焉家和欧阳家现在可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焉氏和鸿起有关联,而鸿起为了拿下孚江这个项目,不惜说动欧阳家的人从中帮忙。
这个人情,欧阳家是看在焉家才给的。
焉家有两个儿子,长子焉铭迦和次子焉济宸,同父异母。
就这么多年的了解,欧阳婧涟清楚,焉铭迦是焉父和焉母所生,而焉济宸不过是焉父曾几何时的风流债。
自然而然地,焉济宸在焉家早是举步维艰的状态。
其实欧阳婧涟起初的婚约对象是长子焉铭迦,而非次子焉济宸。
当初的一场下赌,她赌焉铭迦在知道她和焉济宸订婚,定然会有所表现,却未料这不过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她输得彻彻底底。
焉铭迦在风流方面,丝毫不输长辈当年过往。
欧阳婧涟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焉济宸悉知了然;可焉济宸心里所想,欧阳婧涟就算认识他这么多年,都丁点不知。
他至此都没和她提过解除婚约的事,她也不提,两个人一耗就耗到了现在。
而欧阳婧涟今天出现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焉济宸。
她在焉铭迦手下工作,他既然要这个项目,那就公私分明,她带着目标来找焉济宸。
欧阳婧涟清楚,焉济宸做事从不讲所谓的人情道理,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够说动。
欧阳婧涟还没讲两句,焉济宸就再没耐心听下去:“我还是头一回见人这么正大光明地从我手里抢东西。”
欧阳婧涟毫不意外他的反应,像是听笑话一般,淡笑着回:“还没到手,怎么算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