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48节</h1>
幕僚:“……”
他们还真没有。
之所以不给谢无疾发勤王令,是因为谢无疾的身份比较特殊。如今执掌兵权的大都是各地大员,可谢无疾是从前改制前遗留下来的军队,而且这几年他自行扩张数倍,并没有得到朝廷的许可。也就是说,谢无疾的身份缺了点名正言顺。像这种事,费岑出于保守的原因,不想给自己的招惹麻烦,这才略过了谢无疾。
但既然谢无疾主动回信,难道是他收到了河南府和广晋府发的勤王令了?而且也听说了自己发令的事?
费岑巴不得谢无疾能离开关中,耸耸肩,将信放到一旁,随他去了。
……
河南府。
“什么?谢无疾竟然给我们回了一封《答勤王令》?!”
鲁广震惊道:“谁给他发勤王令了??谁???”
手下道:“会不会是刘府尹和费府尹?”
鲁广想了想,也只能是这样了。他无语道:“他们疯了吗??”
手下道:“将军,谢无疾先前还派人来找我们借道,他想自己出兵去京城救驾,看来他真有剿灭叛军的把握……既如此,何不索性让他去剿匪,也省得我们出钱出力……”
话还没说完,就被鲁广骂回去了:“你也疯了吗?!这匪要真让谢无疾剿了,那朝廷不过从姓郭变成了姓谢!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又道:“你当那谢无疾是什么好东西?他先在延州屠薛家,又杀他从兄,他能比郭金里好到哪里去?!”
手下被骂得狗血喷头,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再说了。
鲁广看着桌上的《答勤王令》,简直心烦意乱。
他虽不想让谢无疾参与,可人家答复都来了,态度也摆得明明白白了,难不成他还能给人驳回去?他还没胆子给自己树这么一个棘手的敌人。
他不由在心中把刘松和费岑各自臭骂了八百遍。
给谁发勤王令不好,偏要给谢无疾发。真是两只狗熊!
……
广晋府。
刘松看完谢无疾的《答勤王令》,先是目瞪口呆,随后怒不可遏。
他怒骂道:“鲁广!费岑!老子日你们老娘!!”
手下被他吓了一跳,忙问道:“府尹,出什么事了?”
刘松将《答勤王令》丢过去,手下看完也吃了一惊。
刘松怒而拍桌:“学老子发勤王令,两个混账算什么东西!还他娘的见人就发,是嫌不够乱吗?!”
底下无人敢言。
刘松一想到自己的妙招被河南府尹和京兆府尹学去,致使原本十分威严的一桩事快被弄成了笑话,他这心里就已经够窝火了。而他不想请来的人如今也被请来的,更把他气得肝疼。
要有机会,他真恨不能把鲁广和费岑掐死算了!
手下道:“府尹,现在怎么办?能阻止谢无疾过来吗?”
刘松道:“阻止个屁!人家来救驾,谁还能把他给挡回去?”
手下想了想,只能闭嘴了。也是,这事儿不想让谢无疾搅进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别让他知道消息。可一旦他听说了消息,又名正言顺地打出勤王旗帜,谁还有说辞拦着他呢?
这各路诸侯共勤王之事,恐怕是不得不加上一个谢无疾了……
第138章 最后的集结令
由于勤王之事将各地大员全都牵扯进来,于是出兵之前的准备又花费了许多时间。
整整几个月的时间里,一封又一封的书信在各府之间不断流转。
对于三府发出的勤王令,每个收到公函的地方大员都做出了回应。无论人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情愿或不情愿,几乎无人拒绝参与勤王之事,而且明面上都表现得非常积极——即使朝廷现在已经名存实亡,可从名义上说,所有人仍是朝廷的臣子。救驾之事义不容辞,绝无推脱之理。
而因为三府府尹都发了勤王令,各地诸侯也几乎给每位发出勤王令的府尹都回了函,反倒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乱——勤王之事到底由谁来主持统筹?三府之间总得有一个说了算的,要不然什么时候发兵、去哪儿驻军这些事儿都定不下来,共同剿匪自然无从谈起了。
在主导权这事儿上,京兆尹费岑没怎么努力就放弃了。本来么,他发勤王令的目的只是趁机推脱自己剿匪不力的责任,争不争功劳都是其次。且他远离京城,这事儿由他来操持也不好办。
而河南尹鲁广和广晋府尹刘松之间为了这件事,互相之间口诛笔伐了好几回。现在朝廷无主,两人都有趁机揽权的意图。
眼瞅着勤王之事可能就要因为两人的相争而黄了,也不知鲁广是忽然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的,竟然主动让步,将主持统筹的权利交给了率先发起勤王的刘松。
刘松这下扬眉吐气,仿佛自己已成了朝廷的代理一般,简直春风得意,又再次向天下诸侯广发公函,推进勤王一事。
然而他的春风得意并没有维持太久。他很快就发现,此事非但不代表权势,相反,还是一个大坑、巨坑、天坑!
——虽说各府都表明了同意参与勤王之事,然而参与是一回事,各府愿出多少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凡离京城越远的地方,愿意出动的兵马就越少。譬如那江南府和临安府,明明都是鱼米之乡富裕之地,没怎么受过兵祸之灾,按说应当兵强马壮才对。却竟纷纷在信中推脱自己民生困顿,兵丁稀少。一个肯出三千人,一个索性只想出一千五百人。
毕竟他们离得远,叛军之乱对他们无甚影响。而救驾成功,他们能分得的好处也最有限。因此他们摆明了只打算走走过场,面子上过得去就行。至于剿匪能够成功,他们根本就不大关心。
而边远的诸侯出兵出力少也还罢了,就连中原一带的诸侯也是一个比一个小气。这些人想的是各路人马齐来勤王,倾全国之力,还怕不能把叛军打得落花流水吗?既然是必胜之事,自己又何须劳民伤财,太过积极呢?过得去也就行了。可人人都这样想,人人都指着别人,还有谁能指望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