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银抬剑,将浑身纯澈的灵力灌聚在九霄剑上,双手举过头顶,碧蓝色的眼眸毅然决然。
“给我永远的闭眼。”风银沉声喊道,那一剑汇聚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不带丝毫犹豫重重地落下,邀月台石壁轰的一声开始坍塌崩落,赤乌凰扯动锁链,竟然生生将这一击吞下,翅膀一震,将力量反弹给风银。
风银根本来不及躲闪,生生扛下,勉力用剑支撑自己的身体,口中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襟,洛商冲过去扶住风银,呼道:“师父你疯了吗?赤乌凰是邪魔之首,不灭之身,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灭不了它的。”
风银的被这一震震得稍微清醒了些,听到洛商的话否决道:“不灭之身,不,赤乌凰不是不灭之身,神火台。”
“什么神火台?”
风银撑着剑站起身:“你说的对,我没法彻底消灭赤乌凰,只要惘极境的神火台还在,它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力量。”终归还是要毁掉神火台,一切才能彻底解决,他方才究竟为何那般冲动,竟然忽略了他早就知道的事。
邀月台造的十分坚固,但在风银这毁灭性的一击下已经摇摇欲坠,周遭轰轰然的声音变高,洛商提高音量道:“季风不在这里,赤乌凰这么大动静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走。”
长卿云和陆息赶到邀月台时看见的就是这样混乱的局面,泽水被掉落的石块高高溅起,周遭曲折的楼台水廊跟着遭殃,四方炼器台簇拥的最高的邀月台被雾津泽的雾气包裹着,在朦胧与湿润中倾倒。
长卿云盯着两个从地牢跳出来的人,撇了撇嘴道:“这么看着,还是有点心疼的。”
陆息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两个身影后面那只被铁链囚禁的金红色魔物振臂嘶鸣,团团黑气从地牢散开,弥漫在整个雾津泽,延展到雾津泽岸的古森林。
长卿云眼睛透过浓雾看向一个地方,道:“雾津泽岸妖邪众多,你再不出手,我这小小水月天可再挡不住了。”
陆息抬手对着手下命令道:“加固阵法,让它安静下来。”
手下犹豫一瞬,随即飞速跳下去站好方位布阵。
地牢里,季风听完了男人说的话,犹如被生生抽走了血液,呼吸不能,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让自己站稳,眼眶爬满了血丝。
男人道:“你不信?”
季风张了张口,一时哑声,待到能发出声音时喉咙疼得厉害:“我宁愿今天没有遇到过你,永远不要听到这些话。”
“可它是已经存在了十二年的事实。”
季风握紧了手,重重地砸在咒术牢笼上,又被结界反噬的力量震得咳出一口血。
季风抬起袖子狠狠地擦干净嘴角的血渍,眼眸中闪烁着同曾经全然不同的阴鸷与肃杀:“长!竟!天!”
季风转身而出,他现在只想马上找到风银,带他赶紧离开。季风循着识海传达给他的水月天构造走到了一座炼器台底下,人渐渐多了起来,但随着一阵巨大的响动,这些人都跟着出去了,季风也就轻而易举的出了地牢,来到水月天大雾弥漫的水面。
水月天整个建在这雾津泽之上,白天夜间都雾气升腾,加之道路曲杂,极易迷路,季风是个路痴,但无限识海的觉醒让他对水月天整个结构了然于心,只不过是看起来繁乱,实则有序。
季风借大雾掩饰,往方才发出响动的地方靠近,猛然感到一阵魔气倾扫而过。
“赤乌凰?不好!”季风顾不得那么多直往中心邀约台冲,旁边有门人走过看见季风,喊道:“站住,抓住他。”
“该死,偏在这个时候遇着人。”季风身手敏捷,在高高低低曲折复杂的长廊之间来回绕,一时门人抓他不住。
风银和洛商从地牢逃出来便被水月天门人重重包裹,洛商拿出冥影双刃挡在风银前面道:“师父,你受伤了,让我来。”说罢将冥影在手中旋了旋一跃而起,刀光剑影在雾色中此起彼伏。
风银望了望四周雾气弥漫,可见范围很小,真要这么找是找不到季风的,况且季风很可能和他们方才一样被关在地牢里,雾津泽有多宽,地牢就有多宽,在现在这个局面下无异于大海捞针。风银动了动,伤口便被牵扯,皱了皱眉便站定调理。
陆息见阵法还有用,便好整以暇的看向长卿云,道:“三公子,咱们的人可拦不住这两位。”
长卿云笑了笑,挥挥手,道:“去,把我新带回来的宠物放出来玩玩儿。”
洛商前阵子在风银的点拨下修为大有长进,这几个小喽啰对他来说是游刃有余的,洛商三十招之内退散了拦在面前的一干人等,转头对风银道:“师父,快走。”
话落风银立马跟上去,门人正要追,被长卿云制止:“没你们的事了,喏,去收拾邀约台的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