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她哭的投入,丝毫没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后背被温热的手掌覆上才猛的哆嗦了一下,后知后觉的警惕起来。
“别怕。”低沉的男声克制的在耳边响起,是给她送牛奶的男警员。
也许对方是出于好心想要安慰她,但是……祈瓷觉得男人靠得太近了。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直直的打在她的耳根,这样的亲密算得上骚扰,可她却不敢像昨天下午在警局对待负责她笔录的男人那般勇敢的斥责对方无礼。
男人察觉到她的僵硬非但没有离远些反而更加过分的俯身贴近,他结实滚烫的胸膛贴着女孩纤细的后背,另一只大手下移放在了她的屁股下,微微用力将人原地打横抱了起来。
“啊!”
祈瓷毫无防备的被抱起来不由惊叫一声,因为害怕被摔下去慌乱间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她咬唇压下自己的惊疑勇,抬起一张哭花的小脸看向男人完全陌生的脸。
男人伪装的太好了,声音、容貌、甚至是眼睛……倘若不是之前见识过纪深顶着一张四十岁中年男人的脸,祈瓷根本不可能怀疑这人的身份,因为就算离得这般近肉眼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女孩红的几欲滴血的杏眸直直的和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对视着,手指失力的下滑到他的手臂内侧,隔着薄薄的衬衣,能明显感觉到那里有一小圈凹凸不平的印记。
被打断的悲伤复又涌了上来,祈瓷试图从男人脸上找到一丝痛苦的共鸣,却发现对方过于平静。
对于她来说是突然的噩耗,对他们来说却早就变成了旧伤疤。她无法想象得知双亲意外去世时男人是怎样的悲痛,大概是她的百倍吧。
祈瓷眨掉蓄满眼眶的泪珠,吸了吸鼻子问道:“何警官,纪深抓到了吗?”
“还没有。”男人平淡的回复。
她突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七年时间足够让人脱胎换骨,轮回重生,只有她一个人格格不入的活在现世安稳的假象中……祈瓷突然觉得自己的血是冷的。
男人没有问她为什么哭也没有安抚她,只是抬脚抱着她走进别墅的地下一层。
底下又黑又冷,地下室像是一个个充满酷刑虐待的铁盒子,祈瓷心里发憷,更多的还是好奇,她好奇男人想做什么。
地下室的门长得都一样,乍看像是监牢,男人抱着她推开了最里面的门,而后将她放下随手打开了墙灯的开关。
正对着门口的墙上挂了很多红色的液体袋子,墙壁糊满了血一样的颜料。
祈瓷下意识的蹙眉,转头却见男人拉开门后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把黑色手枪,她刚要后退男人却把枪塞进了她手里,“难受可以发泄出来。”
枪身和她的手差不多长,体积虽小但分量很足,握在手里又冷又硬,祈瓷心头一颤,强忍着才没扔出去。
Y国禁枪长达叁十多年,几年前在京都发生过一场规模浩大、影响极其恶劣的黑帮血拼事件,还有几位无辜大学生被枪杀,因而近几年政府对枪支的管理更加严格。
祈瓷只在军训的时候碰过一次真枪,那种不容后悔的杀伤力让她恐惧又厌恶。
“我不需要。”她气恼男人在自己面前敷衍的表演,明明换了一张脸却不按照假的身份继续演下去,连一点点伪装的尊重都不给她,可她又不敢轻易拆穿。
“给你准备了十二发子弹,打中六个今天才有饭吃。”
男人并不理会她的抗议,大手包裹着她握抢的小手上膛,打开保险而后抬高对着墙壁中间的红袋子,“开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