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祖父颓然地拿出一个徘徊着流光的盒子,上面缀满了明珠,盒盖上掐了几簇还会晃动的小金花,金花丛旁,用银丝金线及各色的小碎玉,铺画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幼鹤,正乖巧地窝在一个小人的怀里。那幼鹤的眼睛是特别的传神,灵动,有生气,在光线的流转下,看久了几乎都会误认为,这只小鹤正在向自己欢快地眨着眼睛。
而亲昵地抱着幼鹤的小人的脸,却铺设的非常模糊,很是写意,只有寥寥几笔,但是服饰却描绘的很细致,几乎就像是原情景的再现。
笑意粗看几眼画面后,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惶恐地看向正在揣度着画面意思的尼桑,随后掩住脸,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舒服,我不看了。说完转身就想跑,却被尼桑从背后一把抱住。
尼桑抱紧笑意,搂住他,转身继续看向那个盒子,低声说了句,不用怕,我在的然后将他翻了个身,变成脸朝自己的胸膛。又亲了亲他的眼角,等他平息下来,才对爷爷说,祖父,这个东西我想我是看明白了,如何得来的?
祖父抚摸了下这盒子的边缘,并没有回答尼桑的话,只是摇摇头,国光,笑意说的那些话,究竟真相是如何的,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我也不点破了。你这臭小子感情今天的事都在你的算计当中的?连我都被你算计了一把。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心思竟是如此的缜密了,老头子我,差点真的着了你的道。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有了这个东西,哎,真的是谁也救不了你,我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尼桑低下了头,摸摸笑意的后脑勺,不曾言语,只思索了会,便抱着笑意跪下,在笑意挣扎时,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稍安勿躁。
祖父大人看着恭敬地跪在自己面前的国光,侧身避开,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如老了十岁那般,不得不接受事实,颓然道,你们俩的羁绊很深,从你四岁那年唤醒笑意后,我就知道了。你一直以为的祈祷礼仪,其实是我们族里最古老的祖先,流传下来的招魂礼,必须有血缘才行得通,但你却意外地成功了。
当年我只是看笑意像是得了失魂症,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试试看能不能唤醒他,结果被你看见,遂教了你,但这个仪式不适合你学,只好告诉你是祈祷的礼仪。谁知就因为这两个字让你一直坚持着学完,学完立马沐浴换衣,去为笑意祈祷。
哎,你啊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你的状况很不对劲。只好寄希望于,年幼的你,只是一时迷惑,一时错乱,年龄稍大后,自然会体会到结婚生子这个意义的。所以,彩菜每次来向我倾诉,她的困惑与猜测时,我都一一阻拦了。
因为那时的你并未觉悟,我们多说反而会推动你的觉悟,促进你的思想成熟。同时也是相信你的,相信一向成熟稳重,性格古板严肃的你,不会做此叛逆的事。最让我吃惊的是,你竟然为了私心,去爷爷吞下后半句话,看了眼笑意,又狠狠地瞪向跪的很是恭顺的国光。
继而低沉下声音,缓缓说着,这物件是祖辈一代一代地流传下来的,在第一代交托给第二代保管人时,就郑重交代过,将来的每一位接手的人,这样东西,必须留在京都。也传下一句临终嘱托,
这是那位大人亲手所制,你们一定要妥善保管,交托给我们的事一定要完成,这是对我们家族的信任,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保存好,这是家族大事。还有那位大人吩咐过,若是将来碰到一对相爱的兄弟,一个总是陷在幻觉里,一个总是会失控,就将这个交给他们看了后困扰多时的真相,自会打开所有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