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手术室灯灭了。
最先出来的医生揭下口罩,目光在她们两人身上游走了两秒,停顿了。
周围一片寂静,姜冉却恍惚听见,命运的钟在耳边重重地敲了一下。
处理完蒋文国的后事已经是年初八,没有意料中的迎来送往,前来吊唁的宾客都没有几个,消息发出全部石沉大海。
小时候,姜冉印象里的爸爸是高大的可以把她举到肩膀上去抓最想要的叶子的,一个月前,她见到的蒋文国是苍老的,佝偻的,像一棵被锯断的树,现在,她看着他变成一捧灰烬,被锁在四方的小盒子里。
上天并不总为凡人的喜怒哀乐作配乐,从墓地返程的路上,久违的大晴天。
姜冉身心俱疲,背抵在车后座,阖上眼,脑海里却一片空白。她极力想找寻些有关蒋文国的记忆,可是一段都没有,一个音符画面都不剩。
整整八天,她愣是一滴眼泪没掉。
姜冉在心底苦笑,姜荣骂她没良心,算是骂对了,她就是个没良心的人。
只能接受别人的好,哪怕有一点偏离一点不如意,她就会立刻在心里给对方判死刑。
对蒋文国如此,对许清远同样。
她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惊到。
“给你打电话发现你把我拉黑了,微信也不回。我担心......”许清远一段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扑进怀里的人打断,他微微愣了愣神,视线擦过帽檐落到她外套上的白色麻线,喉结滚了滚,他没再开口,只是把人拥得更紧了些。
这是许清远第二次真正走进这间屋子。
一切如常,当初热情迎他进来的女主人依旧熟络地给他端来一杯水,“你先坐,我约了人打麻将,中午就让姜冉带你出去吃哈。”
许清远神色复杂地接过水,转头看姜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