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辄之感觉到我的小动作,怒目横飞回头看我。
我就这么笑盈盈地站他身后,只要能把一眼秋波荡进苏辄之眼里,让我跟他对视一整天我都愿意。
苏辄之忍了又忍,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回过头去继续走他的路。
我还没进门,屋里就已经热闹起来了,琴棋书画四位公子的爆笑声此起彼伏。与之混杂的,是汗青公子羞答答的“讨厌……别碰我!别看我!”
我走过去挡在汗青公子面前,摆出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骂道:“我说我这庵堂里向来冷清,怎么今天香火这么旺盛。感情你们没一个是来看我的,我人老珠黄不比年轻的美人惹人爱!
“你们一个个的都只会围着水灵灵的美人转,打发我到一边全当没看见我这个人!亏我整天逼着自己学些琴棋书画讨好你们,遇上个相貌比我水嫩的你们就巴不得把我支得远远的!”
雅颂公子一把将我揽怀里圈着,“秋月跟碎玉学了大半年书,圣人经典不见得能背几页,满嘴的刁钻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碎玉公子辩解道:“雅颂你别把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赖。我每日与秋月说得都是儒家经文,天晓得他自己去哪里学些詈词秽语。苏公子还在这里站着,你莫让苏公子误以为我误人子弟,到头来扣了我的月钱!”
苏辄之许是听不下去了,他打断我们的胡闹,说:“王爷找我们来,究竟有什么吩咐?”
我先让几位公子入座,再不紧不慢地说:“今天请大家来,自然是因为我觉得王府冷清太久,想找几位公子玩骨牌。”
“我还当是出了什么事呢?”凤栖公子笑道,“原来是秋月想与我们打牌,打牌这种事何必兴师动众,搞得好像府里又出什么大事一样。”
“可不是么!”我叹口气说,“几位公子来了以后我才发现打牌当真不容易。就拿凑人数这件事来说,我这种人缘差的,从中午到刚才只凑出三缺一,要不是几位公子屈尊前来,今天我这牌怕是打不成了。”
碧云公子出言打断我的话:“我自幼学棋,虽说下棋需得计算,可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按照棋谱上所写的方法计算。王爷下棋所用的计算方法我闻所未闻,我要与王爷打牌,怕真的要丢了棋圣这个虚名。”
“哎……”我故作伤心,“就知道你们来了也不肯陪我玩,我一个人无聊得很,平日里只能自己对着墙上的影子玩。时间久了,我被逼着玩出一套自己跟自己斗骨牌的玩法。”
“哦?”落霞公子最先笑起来,“秋月何不玩一把给我们开开眼,你一个人怎么跟自己玩骨牌?”
我从书房抬过一个木盒说:“一日我读《三国志》。看到曹操在华容道一劫颇为凶险,一时心有所感。那时刘备刚刚起家,没有资本,所以他故意在华容道放过曹操,让曹操重振旗鼓后与孙权周旋,刘备好从中获利。
“我便用骨牌在这漆盒中做了一个华容道。最大的一块四方骨牌是曹操,中等大小的五个长方骨牌是刘备设在华容道的五员大将,最小的四个四方骨牌是曹操的四名兵卒。曹操需用四名兵卒引路,一路逃出华容道。”
琴棋书画四位公子起身凑过来认真听我讲解,听完后四人都是一脸茫然。
我小时候第一次玩华容道的时候也是满头雾水,就算是对着说明攻略都没有办法把曹操移出华容道。
“我给各位公子玩一次。”我将骨牌摆出“横刀立马”的方位,“华容道只有一个出口,现在的这个布阵叫横刀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