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样捅给左侍郎一肘子说:“那是步光心尖上的人,哪有你这样当面叫嚣夺人所爱的?”
正说话间,六个俏生生水灵灵的姑娘走进门来。六个姑娘自动分作三组,每两人一组将我、苏展、左侍郎团团围住。
左侍郎见到美人就有些把持不住,一双油腻腻的大手当即往温柔乡里陷进去便拔不住来。
我还是吃我自己的杏仁瓜子,对身边的两个美人不怎么搭理。
“公子怎么不理我们呀?”围在苏展身边的两个美人问。
苏展反过来指着我说:“他也不理人,你们怎么不问他?”
几个美人捂嘴笑起来说:“这人是出了名的瓜子精,谁不知道他呀!”
“瓜子精?我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雅号?”我一头雾水问在座的几位美人。
苏展身边的美人说:“十三王殿下不好女色,就好吃瓜子,整天打着找美人的名号在各个楼里骗瓜子吃。上次你去采香楼,一口气把人家半个月的盈利吃没了。今天到我们岱花楼来,还不知有多少瓜子又要被你骗了去。”
“哈哈哈哈!”左侍郎笑得前仰后合,“我道是王爷不好女色怎还对秦淮河的花娘这么上心,原来王爷醉翁之意不在酒,全在楼里的瓜子上面了!”
我心里叫苦,一斤瓜子能值几个钱。花娘说段子也就罢了,何必每次都把我说得这么狼狈不堪。
我丢下瓜子说:“行,爷我今天不吃瓜子,改吃炒豆。”
左侍郎身边的花娘撒娇说:“炒豆比瓜子贵那么多,我们这两个月的生意都白做了!”
左侍郎听出花娘的弦外之音,掏出一个小元宝塞花娘手里说:“今天我做东,瓜子钱,茶钱,先给你们补上!”
花娘赶紧收了钱,笑嘻嘻地说:“还是大官人心疼奴家!”
我跟围着我的两个姑娘说:“不用伺候我了,去弹两个小曲来听听。”
“是!”两个姑娘高高兴兴跑琴台边,一人弹筝,一人弹琵琶。
欢快的乐曲很快活跃在雅间里,我指尖打着节拍,跟着富有节奏感的音乐轻声哼起来。
一曲弹完,苏展一脸不屑地说:“这曲子太俗,换个雅一些的来。”
我给弹琴的两个姑娘使个眼色,那种悠长随性的调子遂即飘来。
凤栖公子最喜欢弹这种不讲节拍的曲子,别人都说高雅,我却听不懂。因为跳舞最讲节奏,没了节奏便没有舞步,没有舞步就没有神韵。
我虽听不懂两个姑娘在弹什么,但我知道她们弹得极好。因为在这绵长的曲调中她们总是能找到对方的强弱,两道琴声此起彼伏,水乳交融。
如延绵不绝的山川与河流,走势虽无章法,却能完美地相互容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种有你,交织蜿蜒,一望无际。
屋内一片安静,每个人都沉醉在这清幽的乐曲中,抛开俗尘杂念,超脱万物轮回。
一曲终了,苏展缓缓睁眼。他看琴台前的两位美人已不再是方才的拒绝与嫌恶,反是多了一丝敬佩与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