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今天见到萧禅,我都不知道诸位公子一直把我当个白痴在戏耍,嘲笑,讥讽,厌恶。
我现在特别孤独,无依无靠的孤独。
我在大安没有亲人,没有依靠。过了今晚,我还会变成一个负债六千两银子的债户。
“秋月!”苏辄之用力把我捞了起来,他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安慰道:“苏家生意能一直做下去,其中沾了不少十三王府的光。这些钱本就是苏家欠王府的,秋月不必替王府将这些钱还给苏家。”
“辄之……”哪怕眼前的人比蛇蝎还毒,我依然无法控制自己不去饮鸩止渴。
“别哭了。”苏辄之拍着我的背,温柔地说:“这不是你的错。”
苏辄之越温柔,我心里就越惭愧。让苏辄之教我这种不识时务的学生,这应该是苏辄之此生最大的败笔。
============
上完课后我百无聊赖,最近一段时间我估计是找不到什么出门的好理由了。
每天躲房子里看书闷得很,索性我下课后跟着碎玉公子去到他房里玩一会儿。
他的厢房又变回原来那种清淡到不带半点彩色的朴素,除了矮几上的小花篮,他的房里竟然没有其他装饰用的摆设。
那个小花篮还是前几天我从苏展那里讨回来的,没想到只过了短短几天,花篮里的花就有了垂头丧气的架势。
“这些花怎么都蔫了?”我小心翼翼用手指戳戳无精打采的小花朵。
“呵!”碎玉公子满是鄙夷地说:“我看你房里经常养花,我还当那些花是你养的。听你这么说,你房里的花都是下人在照料。”
我莫名其妙挠挠头说:“那些花是我自己养的呀,都养得挺好的呀。”
碎玉公子指着小花篮说:“离了母株的枝条活不长久,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我还真是不懂碎玉公子到底在说什么。顾不得那么多我将小花篮提到园中,仔细浇过水后再提回房里来。
“你怎会往无根的花枝上浇水?”碎玉公子问我。
“怎么会是无根的呢?”我将小花篮放回桌上说,“你别只看外面是个花篮,就以为里面是被采摘下来的花枝。其实里面还有一个小花盆,花盆里有土壤,这些花是长在土里的。”
碎玉公子愣了一下,他没好气地说:“你这是什么讲究?哪有把盆栽放进花篮里的?害我以为是个折了枝的花篮,一直没往里面浇水。”
我鼓着脸上的包子肉说:“我这也不是什么讲究,就是觉得折断的花枝命太短,送人不吉利。好歹送个命长的,图个喜庆。”
“呵呵!”碎玉公子这回嫌弃之意更盛,“就这种形状的花篮还图喜庆?也亏你秋月送得出手!插花讲究花多叶少,可是你看看你送的花篮,红花只有五六朵,每朵小得只有蚕豆大。其他全是叶子,这也叫花篮?”
我被碎玉公子羞得无地自容。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碎玉公子只对我一个人说话的时候会咄咄逼人,现在我懂了,他是唯一一个把真嫌弃讲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