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无法告诉苏远,他站在甘肃看不到京城是因为地球是圆的,而光线的传播却是延直线传播。甘肃与京城,都在各自的地平线以下,所以互相看不见。
不过苏远这么聪明一个人,等他使用时间长了,他或许能参悟其中道理。
苏远有些失落,道:“昨日夫人与我说,她用千里眼能轻易寻到步光,好似步光站在她面前一样。”
我瞬间捕捉到苏远话里的有效信息,抓住重点说:“昨晚将军明明是回家去陪夫人,怎么还骗我说是在处理公务?”
苏远似乎是想辩解什么,不过他忍了一下,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清清喉咙说:“这么说就是你那个得力副将在骗我,他明知你不在军中,还骗我在你帐外被蚊子活活咬了一晚上!欺骗王爷该当什么罪来着?”
苏远突然紧张起来,他难得用恳求的语气跟我说话:“是我管教属下失职,一切罪责都应由我一人承担。”
“你还真是护短!”我装模作样往苏远身上打一拳,“明知道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你就替他做人肉盾牌!”
苏远坐在地上,没有回击。他不会是真的以为我要跟他拼命吧?
“别哭丧个脸。”我伸出双手把苏远的大脸揪成一张大饼,“我这个人再是十恶不赦,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跟一个副将拼到你死我活。杨镡那人头脑不灵光,你以后要多让他读书,别整天只学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苏远将我揽进怀里。第一次把脸贴在他的战服上,想不到战服并不是冰冷的,隔着金属薄片,我依然能感觉到苏远胸口的体温。
我赖在苏远身上,跟他请罪说:“李夫人应该是跟你说了她昨天看到步光在做什么,说到底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从今天起我会恢复禁足令,不让府中那些公子到外面胡闹。”
苏远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万般无奈道:“小戎,你长大了,做事比我那逆子稳重许多。我那逆子给你惹了这么大的事,你却没有怪罪于他。可他非但不知悔改,反是得寸进尺。”
“这件事真的错在我身上。”我说。
苏远有拇指轻轻压住我的嘴唇说:“错不在你,在我。我常年在外,对那逆子疏于管教。昨晚我真想狠狠打他一顿,可是想到是我对他关怀太少,一时心软我又下不去手。最后还是夫人替我打了他一耳光。”
“你们千万别打他。”我听得心惊肉跳。苏展那种病秧子,万一打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最后背锅的肯定还是我。“等我去甘肃的时候我一定会把凤栖带上,以后都不会让他再回京城。”
苏远的语气中甚至夹杂了惶恐,“只怕我不好好教训这逆子,他心里便不知天高地厚。这次他碰了你的人,以后还不知会惹出什么更大的麻烦。”
“京城这地潭水确实挺深的。”我也为苏展揪一把汗。表面上看苏展老实巴交的,不过是遇上点儿女情长的事情他就连他亲爹的话都不听了。
就算是萧禅那么嚣张的一个人也只敢和凤栖公子搞搞暧昧,完全不会像苏展那样直接滚到床上去。
苏远问:“害你失了面首,我当如何补偿你?”
咦!苏远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苏远又说:“我知你是看在我的薄面上才不与那逆子计较。可错已铸成,我终究是不能欠你的。”
一条馋虫在我肚子里扭捏两下,让我立刻有了灵感。“敬贤哥哥临走前可否再请我去醉仙楼吃一条八宝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