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说得我何尝不懂,可是我身边只剩芍药最后一个人了。若是连芍药也走了,我还能找谁说话。
我正惆怅着,马车突然停了。
这次和亲的阵势非常小,之前也没有太多宣传,和四年前我和亲的那次完全不是同一种规模。
春香伸个头出去问:“怎么停了?”
“将军,有人拦车!”一个礼官过来说。
“才出长安就有人拦车!”春香不明所以地问:“是要钱还是要人?”
礼官表情古怪地说:“拦车的是个和尚。”
“和尚?”我和春香同时问出声,我也伸个头往前看。就在前面不远处,一抹艳丽的身影娇柔地融化在二月春光里。万物不过刚刚发芽,似乎是得了艳和尚的仙气才春回大地。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四年前苏辄之也是这样跪在送亲队伍前面,用一人之力生生阻断了和亲的道路。可是四年后的今天,艳和尚是跪哪门子的跪呢?
“他是来找你的?”我和春香同时向对方问出这句话。
“他找我干嘛?!”春香瞪我一眼,“我跟他又没说过几句话,他以前是你养的小相公,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万一他想跟你一起去鞑靼呢?”我说。
我和春香还没讨论出一个接过,道路两边的树林里突然有了动静。
“和亲的马车是那一辆,给我抢!”一个粗旷的黑胡子壮汉打头冲锋,朝着我和春香的马车便砍杀过来。
“敢来抢老子的车?谁给他的熊心豹子胆?!”春香登时就按耐不住了,从车底抽出短刀和佩剑准备迎战。
殊不知黑胡子男人还在远处叫嚣着,我眼前的车帘突然被掀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胖子一步跳上车来,他动作算不上麻利,上车以后自己还被自己的衣服绊倒了。
“就这点本事还来送死?”春香拔出短刀找着胖子的脊背就准备来上一刀。
“别杀他!”要不是我对这人太过熟悉,熟悉到无论他胖瘦美丑我都能认得出来,恐怕我也会给这人来一刀。
“干嘛?!”春香扯开我拦在前面的手说,“你不杀他还等他杀你不成?”
“他是苏辄之!”我又护回苏辄之身上。苏辄之爬起身便往我身上扑,我招架不住他的体重,跟着一起睡翻在马车里。
“什么?”春香拍拍压在我身上的人,发现苏辄之早已没了反应。春香把昏死过去的苏辄之的脸掰过去面向他,然后撩开胡子仔细辨认了一下。“你男人什么时候改行当土匪了?”
我这小身板差点被苏辄之压断两个肋骨,苏辄之好像是睡着了,压我身上动都不会动一下。“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他这人喜欢角色扮演,这回心血来潮演起土匪来了。”
“行吧,你男人你自己负责。”春香不再理我,一个人提刀跳下车去镇压山匪。
一群山匪也就气势骂得凶,敢来招惹春香纯属他们嫌自己命活太长。春香几刀下去,十多个花拳绣腿的山匪全都挂了彩。
山匪眼见生意不好做,一群人作鸟兽散,各自往树林里跑散了去。
礼官之前只会躲一边不作为,此时山匪一跑,礼官见机把最若不经风的艳和尚绑过来给春香问话。
春香平日里没机会揩美人油,眼见艳和尚铁定是跑不掉了,他就像个流氓一样捏着艳和尚的下巴左右看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