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非取了身上的披风,然后走到靠窗的书桌前,查看出门前叫李策候画的混沦大陆地图,虽然只画出了南边的一角,不过却详尽得山川河流纤毫毕现。
这时候,可能被身边的云的动静给吵醒了,燃途揉了揉朦胧的眼睛。
看到窗前站着的朦胧诗身影之后,立即清醒过来,然后鞋子也来不及穿,便跑到颜非的身后,拉了颜非的衣角。
“姐,姐姐!你回来,来了!”
颜非微微侧眸,看到燃途那双又黑又亮,充满期待的眼神,不禁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从纳戒中取出一个黄色的小罐子来。
燃途见此眼睛又不禁亮上几分,然后就眼见着颜非将手里的罐子扔给了随后进屋的李策候。
燃途的双眸随着那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的罐子落到李策候手上,然后有些可怜巴巴地回头看着颜非。
“姐姐……”
“他给你保管。”
颜非淡淡开口,然后又转过头去看桌上的地图,摆明了一副别再烦我的模样。
每次给多少蜜糖,他就一回吃多少,吃完了就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想她出去买,颜非简直想拔了他的舌头。
不过知道燃途受了几百年的苦,喝了几百年的苦药,这才那么喜欢吃甜甜的东西,越甜越好,颜非就又对他狠不起心来。
燃途见此只好又眼巴巴地看向李策候,李策候无奈只好转身拿了个窑碗,从那个蜜罐子里舀了一勺密出来后,拿火炉上的水壶给燃途冲了半碗蜜糖水。
递给燃途的时候,李策候还道:“子曾曰: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之交淡如水。日后你还是少吃点蜜糖吧。”
燃途一双眼珠子都快跌到那糖碗里去了,急吼吼地接过李策候手里的碗,心里不禁叽咕道:我就吃个糖,关君子小人什么事啊!
李策候见燃途听而未闻的模样,不禁恨铁不成钢地摇头,然后转身和颜非探讨地图的事去了。
进屋的言臣躺在软塌上半靠着,摇着描了山川水畔的折扇,眯了眼睛,看着坐在炉火边的燃途。
燃途小心翼翼地捧着糖碗,明明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却每次都只浅浅地嘬上一小口,那模样,像是喝完这碗糖水就是世界末日了一般。
照这样喝下去,十天半个月都喝不完。
言臣不禁笑着踢了燃途屁股一脚,“没出息!”
燃途赶紧伸手,紧紧护住手里的糖碗,不让洒出一星一沫来。
过了没一会儿,认真喝糖水的燃途忽然发现靠床边睡的云尾巴耷拉了出来,眼看就要落到火炉上了。
燃途立即将糖碗放到板凳上,然后起身去把云给抱着放到了床里边儿。
云半睁着眼睛看了燃途一眼,砸吧砸吧嘴问道:“燃途啊,什么时候了?”
说完云就又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