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是为什么九方瓒觉得,这才二十年,就已经是河东与河西的距离了呢?
梁潇将手放在九方瓒额头上量了下,似乎没有特别高的温度,于是笑说:“还好没到三十年,不然河东河西的就更远了。”
两个人在思想上,简直可以说是鸡同鸭讲。
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两个人叙旧。
于是梁潇就说,九方瓒小时候又讨人厌又惹人爱。看见了就烦,看不见就想。
九方瓒笑问,那是不是梁潇从小就觊觎着他了。
梁潇没回答,九方瓒也开始沉默。
两个人的关系甚至说有些尴尬。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的。比如梁潇曾经占有了九方瓒。
第一次的时候,九方瓒可以说是自己疏忽。第二次的时候,九方瓒劝说自己是利用。可是第三次第四次呢?
有时候九方瓒自己都不清楚,他跟梁潇这样的关系,对他而言到底算是什么。
或者只是年少的一时冲动?或者是他年幼无知?
可是九方瓒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如果真说他冲动无知,他自己都会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坏的。
九方瓒从来没有剖析过自己的感情,也从来没有人逼他剖析,更加不会有人帮他剖析。所以九方瓒甚至常常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
可是有时候九方瓒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异常明确。只能说,九方瓒在对于情感上,是个完完全全的白痴。
“梁潇,我们要是也会回到从前就好了。”这句话九方瓒常常想,却从来没有一次说出口,这一次也没有。他只是说:“快要到冬天了呢,不知道梅花开了没有。”
梁潇沉默。他早已经将他府中的梅花尽数砍掉,他想要逼自己狠下心。可是最后他才发现,那些梅花,都是长在自己心上的。
“已经很晚了,你睡吧。”
九方瓒也不知道他跟梁潇说了多久的话,他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了。
梁潇将手放在九方瓒眼睛上,想要强迫他闭上双眼。
九方瓒什么都看不见,无法,只好乖乖闭上。他知道梁潇不会伤害他。
梁潇从未伤害过他,即使真的要伤,也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比如:心上。
别人都说心上的伤比身上的更难以愈合。可是如果身体没有了,心上的伤就永远也无法愈合了。
九方瓒感觉到梁潇的手离开了他,带着那种熟悉的温度。
九方瓒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梁潇的背影。
他小时候,常常看着梁潇这样离开的背影。他总是用各种办法留下梁潇,让他等自己睡着了再离开,等每次梁潇离开的时候,九方瓒都会睁开眼睛看梁潇离开的背影。
可是这一次,九方瓒突然有一种感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这一次梁潇离开之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九方瓒觉得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充满了恐惧感,他无法想象梁潇再也无法回来了。他知道梁潇即使背叛他也会回来,可是这一次,这种恐惧感,让他心跳得特别虚弱。
九方瓒想要站起身,想要留住梁潇,可是他的身体,他的手脚,无论如何都无法随意移动。
九方瓒用力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却最终从床上摔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从这张偌大的龙床上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抱歉没有时间来更新了,因为朋友来了~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会更新的
虽然时间有点晚
我不得不厚颜无耻的说我卡了~~~
恩~
快要完结了~
于是准备找个时间修改文章
本人是个白眼狼,白字大先生,错字一箩筐的~
所以各位如果有错字的话,请尽管说,咱会好好改正的~
因为咱准备开个定制给自己做收藏哈哈哈哈
68六十八事实
“淮安,淮安!”
朱淮安略微有些焦急的脚步由远而近。
可是九方瓒却觉得,他等了很久。
“皇上,有什么吩咐?”
“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朱淮安依旧单膝跪在地上,单手撑住地面,恭恭敬敬道:“每天都有事情发生,皇上请安心静养。”
“淮安,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
“回皇上,十年了。”
九方瓒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远。
十年了。十年。
“淮安,十年里,你从未欺骗过朕。”
朱淮安的身形顿了顿,将另一条腿也放下,直直地跪在九方瓒面前,说:“皇上,罪臣不能告诉您啊!”
“淮安,你跟在朕身边十年了。你知道朕已经没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了。难道你要让朕连最后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九方瓒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打在朱淮安心里。
没错。他们认识十年了。朱淮安从未欺骗过九方瓒。朱淮安想要得到九方瓒的信任,并且很高兴自己能得到九方瓒的信任。可是他不能说,他知道如果说了,九方瓒或许就不会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养伤了。可是现在,九方瓒不能功亏一篑。
那个帝王,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无论微笑、淡然、阴狠都是他最想要保护的帝王,如果真的有一天因为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而变得从此行动不便,他必定会恨自己到要亲手了结了自己。
“还是不说吗?”九方瓒挑了下眉,望着朱淮安。
“罪臣不能说。”朱淮安又用力磕了一下头,说:“请陛下降罪。”
“你都已经说了你是罪臣了,你的罪不早就已经自己降了吗?”
九方瓒说这话里面有很多引而不发的怒火。他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再有事。现在云闲鹤还下落不明,他不希望再有人出事。
“你不说,朕也知道,小锦出事了,他被司马若愚抓住了。”九方瓒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盯着朱淮安。
这些他只是猜测。没有人告诉他,他只能从跟梁潇的对话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推断。在看见朱淮安明显僵硬的身体之后,九方瓒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猜错。
司马若愚肯定是设下了一个陷阱想要让自己钻进去,可是没有人告诉九方瓒,就连梁潇也没有说。
可是从梁潇的话里可以发现他已经知道了。那么他来说这些话的意思,难道是他要去救锦雾凇?
九方瓒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梁潇跟锦雾凇是完全没有什么关系的,就算曾经有,那也是一些江南生意上的事情。梁潇明明没有必要为了锦雾凇去冒险。
九方瓒虽然很不愿意往这个方向猜测,可是他却觉得,梁潇是为了他才会去找锦雾凇的。即便司马若愚没有心要杀梁潇,他也会记恨梁潇坏了他的全盘计划。司马若愚会怎么对梁潇?
“天香呢?”
九方瓒又问。
这一次,朱淮安死死的闭嘴了。
有的事情,越是想要隐瞒,越是暴露得快。更何况朱淮安这种一辈子都没有对九方瓒说过谎的人,他能做的也只有沉默。
可是朱淮安越是沉默,九方瓒就会越担心,他会往最坏的方向想。
“让我来猜猜看。天香这段时间一直找母亲却没有找到,现在小锦失踪了,天香也失踪了。那么是有人说知道天香母亲的行踪,把天香引了出去?或者让天香去找小锦了?总之无论哪种可能,天香现在暂时也回不来了吧。”
九方瓒看着朱淮安的脸色越来越差,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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