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国力始终不敌梁国,无论是天城凌承认与否,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镇亲王的回信呢?”
天城凌不死心,扶着城墙喘气,额头满是汗。
“镇亲王没有回信,估计是不回来了。”
“他敢!”
天城凌这么多年没有动镇亲王,反而给了他儿子辅佐太子的权利,这样的厚待。他不应该回来守金凌吗?
“太子找到没有?还有镇南郡王呢?前些时日难道不是他陪着太子读书吗?人呢?”
天城凌心里不好的预感上来,不会是楚老头指使楚非离把太子绑了吧?
若是,以镇亲王的性子,也该有个信嚣张地传过来了。
天城凌忘记了,若非这些年他一直把兴修水利的工程交给镇亲王,已经在大楚东北区域有了很厚的名望,若是有野心,他迟早会被拉下来。
金陵城外,薄山下。
梁国军队在薄山脚下落脚,此处一面靠近金陵城外守卫最薄弱的西门,一面靠近郊外,另一面背山。
日薄西山,残阳落谷,梁珏看了看天色,还有半个时辰就得天黑。如今又是迟夏时期,酷热难耐,便是让人备足了洗沐的水,准备洗个澡放松一下。
水温刚好,梁珏舒服地想睡上一觉。但他刚想放松的时候,后背就顶到了冰凉的一个东西,转头一看。
却并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那如芒在背的凉凉感觉越增越明,几次反复下来,梁珏大喊一声“刺客”却只听得一声轻蔑笑声,帐篷外却无应答。
紧接着就是一阵悠扬的琴声从上方传来。
那人白衣飘裾从房梁跃下,抱着把琴。琴上无弦却音绝不断,像极了魔音,缭绕室内不断。
梁珏的身躯僵在桶里,一时竟然无法动弹。
那少年蒙了面,只见高瘦不见容音。但就一双极清的眼,想必也难看不到哪里去。步伐极轻,任凭同是习武之人,他居然也难听出他的武功底子。
若说有特别之处,这人身上的药味太重了,非一日所沾,应该是个长期以药养身的人,瞅着就短命的那种。
“你是怎么做到把孤帐篷外的所有声音隔绝于此?”
梁珏现在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动也动不得,内力也使不出来,这完全被压制的感觉让他心里极为不爽,但是他竟然毫无察觉,这人着实可怕。
“我能使无弦琴起音,封绝外音又有何难。”
少年声音很沉,沉得有些极闷,听不出年纪几许。
“阁下是否与梁某有仇?”
梁珏被压制,但他知道现在这人想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他便想问清楚,把态度放和蔼一些,以免激怒对方。
“若是有仇,我们不妨说清楚。”
少年只道。“我来,是与你做笔交易。”
梁珏懵了。“什么?”
“我与你又有什么交易要做?你到底是谁?”
————
半月后,梁国再次来犯。这次比上次带来的人还要多,远远望去,竟然看不到边,整个城池外,都是梁国的士兵。
而半月的喘息之际,楚国的城墙防守更严了。天城凌身边多了一个人,居然是之前消失不见的太子天城暮云。
看到天城暮云好端端地站在城墙上,身旁好几个武将保护,天城暮溪的眼睛都快裂开了。
那四爪蟒蛇的刺绣攀延至红色的太子冠服,本该是他的!却被天城暮云这个病秧子给抢了去。
然而这不是最过分的,过分的是天城暮云看他的眼神极其不屑,看了一眼就转移了目光。
梁珏朝天城暮云多看了几眼,虽然眉目俊秀好看,但是一身的戾气好重,即使是隔着数丈距离,都觉得骨子发寒。
有骨子死气,根本不像活人。
这是梁珏给天城暮云的总结印象。
“楚国陛下当真是有意思,两个最出色的皇子,一个想拉你下台,另外一个却想拼命保护你。”
梁珏抬眼直视天城暮云,“太子殿下,初次照面,梁某对您的感觉还挺好的。若不这样,梁某有一皇妹,名琪若,今年刚及笄,不如我二国和谈,做了亲家如何?”
和谈?
天城暮溪以为是开玩笑,这家伙什么意思,天城暮云一出来,梁珏这态度客气了太多了吧。
“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天城凌当即就“呸”了回去。
“梁国皇帝您还真是好笑,越过齐国楼兰边境,一路打到孤的金陵来,却现在告诉孤,只是想和楚国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