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就是百里连城的院子,以前从不让人住进去,现在已经完全易主了,沐七夕说啥就是啥。
“这是天一在虚无手里发现的。”
看她的情绪稳定了一些,百里连城递给她一块不规则的蓝色布料,正是从前天虚无穿的衣袍上削下来的一角。
沐七夕接过来展开,只见上面用血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八”字,字迹飘忽,力道忽重忽轻,极不均匀。
估计是虚无临死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写的,留给他们的线索。
“八?百里耀?”
沐七夕捏紧这一片布料,眼眶又有些红了。
在地宫时,那个络腮胡曾说他们的主子是百里耀,她还有些不相信;
在攻破地宫大厅时,她还在想,也许百里耀背后还有人;
然而现在,面对虚无的死亡,她不想再感情用事。
不管百里耀是不是个正常的孩子,他做过的事,就必须承担责任!
“百里耀也不是你的亲兄弟,是吧?”
她这么问,百里连城就知道她决定要动手了,点头:“当然,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
沐七夕正捏着手里的布料,愤愤然往外走,听到这句话,猛地转头看他。
“怎么了?”
百里连城以为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抬手帮她把耳边的一缕青丝顺到耳后去,耐心地等着她说话。
沐七夕却只是看着他,半响回头,继续往前走,一言不发。
她心里难受、自责。
她一直只记得自己是孤儿,爹不亲娘不爱,可怜巴巴。
可是她却忽略了,他也跟她一样,不是孤儿,胜是孤儿。
他的母亲在他一出生时就死了,皇帝不是他的亲爹,亲爹是谁到现在都不知道,好不容易遇到个疼他的师父,也只陪了他四年。
而他的童年,是被当成怪物关在石屋中度过的。
十岁参军,在残酷的战场上摸爬滚打,不知经过多少艰苦才拼到了现在的地位。
可直到现在,他还时不时的要承受毒发的疼痛折磨,明明这么完美,却随时可能毒发身亡。
论身世,论经历,论坎坷,他比她可怜多了。
然而,他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如此温暖,如此宽厚地宠着她,像是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