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来回试了几次,陆逊身子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偏头咳出口鲜血,再看向左肩,一枚黑色的细针从皮肉下被极慢地拔了出来。
雪白肌肤和黑红血水相连,触目惊心。
陆逊大口喘气,他有些脱力,左肩塌了下去,头一歪便要往景玥怀中倒,被景玥抬臂揽住。
“宝儿,忍一忍,还有几枚。”景玥偏头,短促地吻了吻陆逊汗湿的鬓发,又将他身体扶正,依着适才的法子,替陆逊拔出剩下的附骨针。
等六枚针尽数除去,陆逊已疼得薄唇泛了青,他眼眸有些失神,整个身子还在微微颤抖,鲜血如细线般顺着后背、肩胛、胸膛滑落,悄无声息地渗入被褥中。
景玥瞧着心疼,将人用绣被裹严实了搂在怀里,柔声哄:“宝儿,没事了,以后不会再疼了。”
他将小瓷瓶儿的封口拔开,依着琪玉说的法子,将丹药喂进陆逊口中,又反手端了凉茶,捏在手心用内力将茶烫温,尔后一点一点渡给陆逊。
陆逊昏沉地窝在景玥怀里,无意识地喝着茶,鸦翅般的浓睫半垂,遮去了眸光,眼角带了一滴泪珠儿,墨发垂在脸庞,侧颊如雪,恍若一只晶莹剔透的雪美人。
刚拔了针,身子自是虚弱,景玥抱了陆逊一会儿,便轻手轻脚地将人放回了床榻上。
陆逊迷迷糊糊着伸出手去拉景玥,“景承珏,我疼......”
景玥将陆逊冰冷的手攥住,低头吻了吻,“不疼了,以后都不疼了。”
陆逊似乎听懂了景玥的话,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他用小拇指勾了勾景玥汗湿的手心,乌黑的瞳仁里浮起些许笑意,“景王爷,我不用死了,我想咱们下辈子也要......”
话说到后头气息便弱了下去,他头一歪,沉沉睡去,只留晚夜清风入室,烛火微微跳动。
景玥守在床榻前,他将烛台挪进了些,尔后细细地瞧着陆逊的眉眼。
“琪玉说你做事心太冷,看着嫂嫂受罪,你怎么不解释?”沈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子里,他抱臂靠在桌边,偏头去看景玥,“嫂嫂每晚都睡不好,你到半夜便起来渡真气给他,你怎么不说?还有你为了嫂嫂......”
“啧,如今你的话怎么这么多?”景玥皱眉打断,他抬眸扫了沈舟一眼,“他能解毒便好,这些事无关痛痒有甚么好说的?”
睡梦中的陆逊似听到了甚么,轻轻呻.吟一声,将手从绣被中伸出,反复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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