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轲决定静观其变,给朝廷一些时间,如果两个月还是查不出个结果,他就考虑冒险去推波助澜了。
月余之后,饶是朱文祯这样宅惯了的人也熬不住了,他把唐轲的小说翻烂了,实在没有娱乐项目,嚷着要出去玩。
唐轲见都城风声小下去,问伍梁生能不能帮忙安排两人在天青苑听个曲,伍梁生爽快答应了,又说刚好唐轲的文改编的新剧要在他苑子里演,安排两人去看看。
朱文祯和唐轲一起坐在专属隔间里看戏,一场下来朱文祯说个没完,嫌弃演王爷的小生长得不好、丑化了王爷,又嫌弃演太子的戏子台词功底太差,听不出对王爷的爱意
可隔间里骂骂咧咧的是他,戏曲散场了哭得两只眼睛肿起来的还是他。
唐轲揽着他坐在隔间里,帮他擦了半天眼泪,低头问:骂也骂了,哭也哭了,回家吗?
朱文祯摇头,我要再缓缓,这样出去让人看见太丢人了些。
唐轲笑着摇头,由他去了。
朱文祯又叫了两个小倌来隔间里唱了几支轻快些的曲子,缓了许久,直到坐累了才说要回去。
唐轲领着他往侧门走,走廊上朱文祯凑到唐轲身边问:我们过两日还来看,可以么?
唐轲笑说好,行至转角处,一股杀气袭来,唐轲笑容顷刻收敛,一双眼扫过去,看到了等在隔间门口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像是在等唐轲和朱文祯,看到两人靠近,朝他们躬身行礼,我家老爷有请二位进去一坐。
唐轲将朱文祯揽到自己身后,身上杀气漫溢出来,抱歉,没空,把路让开。
男人闻言微微一怔,刚想再开口,身后隔间门被打开,走出一锦衣华服、周身散发着极具压迫性气场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先看向唐轲身后的朱文祯,被唐轲挪了半步挡住,又重新将视线落在唐轲身上,以极平缓的速度上上下下将唐轲审视一遍,开了口,声如洪钟,进来说罢。
唐轲没动,死死捉住朱文祯手腕,周身杀气也未收敛,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中年男人闻言平静看向唐轲,短促笑了声,抬手指着躲在唐轲身后的朱文祯,就凭他是我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见家长,信息量爆炸,一章搞不定,又不想拆开,决定明天先不发,后天二合一一起发哈
不算断更叭
反正日更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直播是肯定不会直播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
第57章
唐轲周身杀气顷刻散了,人懵在那,经过漫长的三秒钟沉默,才找回脑子,儿子?爸爸?
朱厚学被这声突如其来的爸爸叫得愣了片刻,没理会唐轲,越过他肩头去看朱文祯,闹够了没有?
朱文祯缩着脑袋朝唐轲靠近了些,抬手捉住他手臂,很小声地喊父亲。
朱厚学叹息摇头,吩咐刚才堵唐轲二人的侍卫,你领湘儿去隔壁等着,我有话单独跟小可讲。说罢直接负手转身迈步跨进隔间里去。
看着朱厚学那不容人拒绝的背影,唐轲忍不住腹诽,有这样气场的老子,也难怪湘儿待人会那样端着了。
朱文祯有些不放心,怕父皇为难小可,捉着小可手臂不放。
唐轲拍拍他的手,咧嘴笑说:没事,我待会就出来领你回家。
许是被小可举重若轻的态度感染,朱文祯心下稍松,略犹豫一阵,方才由人领着朝隔壁去。
唐轲进了隔间,朱厚学随意在榻上坐下来,神色平常,却自有一股威严在。
紧挨着朱厚学身后站着洪容,再往后是一排便衣侍卫。
唐轲将那打头的侍卫多看了两眼,又收回视线。
朱厚学抬手指着自己身边坐塌:坐。
唐轲朝他躬身一礼,并不和他客气,真就挨着朱厚学坐了下来。
我这个长子,最近遇上些麻烦,为他的安全着想,我安排他在家里好好待着,可他不听话,逃出来去了你那里,这段时间倒也麻烦你照顾他了,我今日便领他回去。
朱厚学说完,看向唐轲,唐轲没有说话。
洪容从唐轲进门开始就始终盯着他,此刻皇上的话问出来,见这小子不搭话也就罢了,脸上还阴晴不定的,不知走神到哪里去了,倒像是自己在脑子里演了出大戏,一会拧着眉头失神,一会又莫名其妙摇头笑起来,洪容心想小殿下怕是看走了眼,喜欢上个傻子。
见唐轲依旧没开口,洪容上前半步小声提醒:我家老爷与你说话呢。
唐轲这才回过神来,来回看着洪容和朱厚学。
朱厚学无奈问: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有一句。
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轲说着,啪一下跪在朱厚学面前。
朱厚学微眯着眼看着唐轲头顶,深吸口气,又吐出来,起来说话。
唐轲恭敬谢了声,站起来。
朱厚学依旧指着他刚才的坐塌,坐下说。
唐轲是个普通小老百姓,还是个接过刺杀王爷任务的刺客,此时对上这全锦朝最有权势的男人,说心里一点不怵那是不可能的。
可唐轲很清楚,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在面上表现得气定神闲些,绝不能显得畏首畏尾、做贼心虚。
所以唐轲这次依然没有客气,还是挨着朱厚学坐下了,只是身板坐得比先前笔直了些。
怎么看出来的?朱厚学随意问了句。
唐轲咧嘴笑,猜的,顺手丢了个马屁过去,您这样的气度,天下绝无第二人能及您万分之一。
实际上朱厚学身后那打头的侍卫,制式佩刀上刻的纹路,唐轲认得。
朱厚学哼笑一声,那我们就把话挑开了说,章家茶楼那件事,你救了我儿子,你之前的身份,我不追究,我想你肯那样冒死救他,应该也是喜欢他的,既然如此,为我儿子安全着想,我把他领回去,你与他两人的事,待这阵子过了再把账算清楚。
朱厚学说话时始终冷静地望着唐轲的脸,目光天然带着压迫性,说出的话平缓,却像是不容人拒绝。
唐轲抬头,回望着朱厚学,陛下
朱厚学抬手,在这里叫我朱老爷就行,不必拘于礼数。
唐轲见朱厚学虽有帝王的气度在,却并不摆皇帝的架子,心中一块大石放下来,讲话也不藏着掖着了。
打从进了这房间看到那排侍卫开始,唐轲就猜出来朱厚学是当今圣上,当下脑袋里就炸开了锅,各种信息奔涌而来,一时思绪万千。
可当务之急,是先处理了皇上开口要带儿子回宫这件事,其他的自然就只能暂时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