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还需要再给个台阶下。
作为摄政王,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先低头。
听到回复,王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抬头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方才是真的听到了一声回答,王爷竟然回答了,他不应该斥责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么?
王爷要不您先坐一坐,属下给你松松肩?作为一个事事为主子着想的侍卫,为主子排忧解难也是王安必不可少的职责。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不想再做这些琐碎的事了。以前王爷不让别人碰也就算了,如今有了阿黎姑娘,根本不必让他动手。
瞧着身边几个侍卫在外头做大事,王安心里也羡慕得很。
赵煊没有应什么,不过人已经离开了窗边,走到小榻上坐着了。王安心知肚明地走过去,拿捏着力道,给赵煊按压肩膀。
知道王爷心情不大好,王安也尽量找些话来说。且在王爷身边服侍了这么久,王安也晓得这会儿说什么话才能不招王爷心烦。
今儿乍一看到阿黎姑娘,属下都有些认不得了呢。
赵煊咬了咬牙,面上摆出一丝忿恨道:提她做什么?
虽然这样说,可也没有制止王安再说下去的意思,王安心中了然,继续道:只是今日看到了,所以才提了一嘴。真没想到阿黎姑娘穿上这儿的衣裳这么好看,王爷您说是不是?
是个屁,丑死了。
赵煊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脸上还是一副不屑的模样。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穿这身衣裳去见那男的。
王安在心里将要说的话反反复复过了一遍,方才斟酌道:王爷您还在生阿黎姑娘的气?
她算什么,本王还不至于跟一个奴婢置气。赵煊语气越加冰冷。
王安随意地点了点头,表示附和,可附和过后,又道:说来王爷已经冷了阿黎姑娘好些日子了,再这样下去,属下估摸着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赵煊没说话,也没有让王安闭嘴。
赵煊半眯着眼睛,既然他想说,那就让他一次性说完好了,说完好办事。
王安毫无被算计的自觉,叹息了一声,万分忧心地念叨着:属下不知道王爷到底想什么,那天晚上,阿黎姑娘确实做的不对,王爷没惩罚她已经是她走运了。不过,若是王爷为了那银子对阿黎姑娘疏远了,那就太不必了。这话是王安一直想说的,可这几日都没找到时机说。
今儿刚好又碰上了阿黎,且王爷又是这样心神不宁的模样,王安觉得事情应该是有转机了。
这些话,若是他不说,想必王爷迟早也能想清楚,可与其等着王爷想明白,还不如他先一步说开了,也好让阿黎过来顶替他。
王爷觉得阿黎姑娘是那等卖主求荣的人么?即便王爷不相信她,也该相信孙嬷嬷,阿黎姑娘是孙嬷嬷举荐过来的,人品性子都由孙嬷嬷考量过,又怎么有贰心?
那日属下是没有在场,可多少也知道些前后。王爷只听了那位舞女的话便给阿黎姑娘定了罪,实在有失公允。这女人心海底针,谁能知道那舞女到底是什么心思,她在王爷面前说了那样的话,无非就是想挑拨王爷和阿黎姑娘的关系。
可好笑的是,这样拙劣的幌子,王爷竟然都没瞧出来,王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赵煊没有吭声。
这些,他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样奇怪,莫名其妙,又喜怒不定,尤其是面对那个小丫鬟的时候。赵煊不善处理这些情绪,所以理所当然地迁怒了阿黎。
还有王安,没眼色的家伙,这么多天才想着说这些。
力道轻了。赵煊动了动身子,打断了王安的碎碎念。
王安一愣,虽说有些疑惑,可还是加重了力道。
你想把我的肩膀捏碎么?赵煊阴恻恻的声音忽然想起。
王安双手悬空,迟迟没有再敢放下。他之前一直都是这个力道,按了好几年了,怎么偏偏今儿就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了?
王爷?
不会按就不要按!
王安为难地收回手,半天才问道:要不,属下给您请个医师?
不必。赵煊翘起腿,他不愿让旁人近身。
那属下叫阿黎姑娘过来伺候?王安问地小心翼翼,他也不清楚王爷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
还用本王来教么?
王安听的糊涂,道了一声是就赶紧下去了。出了屋子,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王爷方才那话,应该就是应下了吧。
这是让他叫阿黎姑娘回来的意思么?
说的这样隐晦,生怕别人听出来吗,王安拍了拍脑袋,欲哭无泪。到头来,出头的人还是他。王爷他,俨然不想叫阿黎姑娘知道他率先低头。
第47章
王安在心里做了一番建设后,直接向着正院处的厢房走去了。
阿黎的屋子就是头一间, 好找得很。王安走到房门处, 轻轻叩响了门:阿黎姑娘在么?
他往里头探了一下,发现还多了一个人。再看这屋子, 摆设之类的与京城里的住处相比, 也差不多哪里去。看来这儿的管事眼睛还不瞎, 没有碍着王爷的冷脸就随意搓摩人。这般也好, 省得他再去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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